到了医院医生在给她做检查,江南凌他们在走廊上等着。陈军妈妈责备道:“怎么不小心点呢。”
江南凌哽咽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我去给她买水,因看那里有些特色的小东西,想着选个什么样的给她,结果选来选去耽误了点时间,她就自己到处走到崖边的一个花圃那,等我找到她过于激动叫她导致惊吓到她了……”
后面他不敢再说下去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再作声。陈父看出他的难过,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安心等医生诊治的结果吧。”
话是这样说,但叫他如何能不难过,不自责呢!他已经自责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唉……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医生才出来跟他们说,病人身上多处伤痕,但万幸的是没有内伤,头部虽然被撞击也无大碍,等她醒来休息好就可以回家了。开了几幅内服的药及外伤药,记得按时给她煎服。
听到医生的话,江南凌终于如释重负般放心了下来。但一次次目睹她的受伤,心里也是胆战心惊,不敢再掉以轻心的了。
林梦悦醒来已是下午六点多,陈军父母已回家准备晚饭,只江南凌在医院守候。见到她醒来他心底的石头终于着了地,但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担忧,指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出来,他感觉自己都快心力交瘁支撑不住了。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谁能陪他走过这一程?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垮了,悦悦,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振作起来啊……
林梦悦睁开眼,见江南凌坐在椅子上发呆或沉思,并没出声,只是静静地躺着毫无动作声响,继而又闭上眼睛假寐。
过一会,江南凌坐到床边,喃喃自语:“悦悦,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是应该的,你不恨我才不正常。我答应你,等你好了,身体心情都恢复了我就送你回家好吗?只要你好好地把身体养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林梦悦喉咙哽咽,泪从眼角顺流而下。江南凌看到她眼角的泪,知道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手轻柔去帮她拭去泪花,“别哭了,只要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把心情养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可以吗?你想回家我就送你回家,你想怎样我都随你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说,林梦悦心里越难过。睁开眼,泪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不言语,江南凌也不再说话,只是神情忧郁地深情凝望着她。
这段时间来,他们之间的话很少,就连亲近拥抱也没有了,她都当他不存在一样,再不会像以前跟自己叽叽喳喳个不停,两人客气生疏的像陌生人。他都不知该如何去修复这个裂痕以及她内心的创伤。本来就很消瘦的他,看起来更是疲惫不堪,苍老了好多。
林梦悦看到这样的他,不是不心疼,不是不难过,只是,她就是没法越过自己心中那道坎和耻辱。所以哥哥,为什么你不能放手让我离去呢?回去之后任我自生自灭不好吗?你担心什么呢?又自责什么呢?这不是你的责任,更不是你造成的啊。你想我把身体养好,把心情养好,这谈何容易呢?让我这样回去不好吗?此时我只想自生自灭,什么都不想,更不想让你再担心难过啊,为何你要如此放不下?为何?
过了好一会,她擦干泪水,面对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没事了。我想出去走走,你先回陈军家吧。”
又是一脸的冷若冰霜,拒人千里,江南凌心抽痛地俊脸一阵惨白,知道她现在特别不想见自己,因为她一看到他就更会忘不掉那个耻辱。他嘶哑着说,“那我陪你吧。”
她仍是冷硬道:“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怕再坚持下去又惹得她反感,所以他也随了她。出了医院,他假装先回陈军家,其实是躲在一个角落看她往哪里走,然后悄悄跟在她身后。她这样的心绪不稳定,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外出。
林梦悦就这样顶着周身的伤痛,跌跌撞撞或步履艰难地步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随大马路行走着。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觉得不想再看到他,只想离开他的周边和视线,只想让自己有可以痛哭的借口和理由。
也许去海边吹吹风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思想。但她却不知道,她这样周身是伤的身体,此时吹海风无疑让自己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或许此时感觉不到,但日后影响却是不可言喻的。可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了这些,除了生命,也许心情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