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长布衣衫的男人看了看玉生烟和着望天君,稍微拱手说道,“放一盏荷花灯,也算是一个心愿的。”
心愿?玉生烟稍微敛下眼皮子瞅着他此刻手里面的纸条,这个字写得倒是不错的,颇为有些风骨,想来这个长布衣衫的男人出身也是不差的。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个意思倒是明了万分的,这份相似想来必然是深入心骨来的,长布衣衫的男人把纸条放在身边的荷花灯,荷花灯的造型也是颇为写实的。
而且玉生烟稍微看了看,发现这个荷花灯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形态迥异,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怒放,还有的轻轻花瓣掉落,瞧着也是精致异常的。
“姑娘,这位公子必然是你的心上人吧,清明大祭过去则是雨水丰厚,万物复苏的季节,姑娘倒是可以放一盏荷花灯,祈求两人日后浓情蜜意,喜结连枝的。”
男人说完则把贴好纸条的荷花灯拿到护城池边上,朝着一个女人走去,此刻这个女人站在河水边上,看着满满长河都是荷花灯,一盏一盏的,晃着眼。
“姑娘,你的荷花灯好了。”长布衣衫的男人把荷花灯交付到女人的手上,稍微拱手走了回来。
玉生烟杏眼瞧着这个女人,拿过荷花灯神色也是颇为落寞的,情绪低沉,眼角之处带着淡淡的些许泪光,“入骨相思知不知,想来也是在思念自己的爱人吧。”
“哈哈哈,想不到姑娘也是喜欢看八卦的人。”男人低哑着嗓子笑着,很快神色收敛“相思入骨,必然是一个铭记于心的人。”
“也只有铭记于心的人才能这般的相思的。”玉生烟垂下眸子,伸手挑了一个荷花灯,素白色的睡莲造型,和她身上的素色芙蓉裙倒是差不多的。
“放一盏?”望天君站在她的身边,把她伸手的人潮隔绝,这份贴心和温婉让长布衣衫的男人都看得有些楞,不免笑着。
这个世间这般贴心的男人倒是不多的。
“唔,我觉得很好看,倒是像放一盏荷花灯,既然荷花灯有着自己的含义,倒不如顺了这个意思放空自己的祈愿罢。”
这个祈愿是什么?
其实玉生烟的祈愿很多很多,当中最让她放不下的还是龙渊尊者,自己的师父。
现下师父在那里做着什么事儿,身边有没有接收新的弟子来的?这些想法都一一从自己的脑海深处过去,执笔之间,水墨落在宣纸上面。
那么一刻,玉生烟倒是想法陡然转变。
抬起眉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的,玄色的衣袍若不是有着荷花灯的光芒,兴许还以为他就是这个黑夜里面生出来的,长出来的呢。
在玉生烟的心底里面,若是把望天君殿下和着龙渊尊者比较起来,自然心中分量尤为重要的自然还是师傅。
知道师傅的重量不一般,可是现下心中思念想念,脑海深处能够一时间想到的人,既然是望天君。
这个便是玉生烟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师父对于自己是恩重如山,那么望天君呢?
玉生烟想了想,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港湾,能够舒坦的休息,能够值得万分的信任。
这份信任和对于师父的信任是不一样的,这样的感觉曾经在龙啸三师兄的身上出现过,但是不及这么深,什么厚重的。
“在笑什么?”男人低下他眼,正好对上了玉生烟弯弯的眉角,瞧着她笔墨落于宣纸,晕染出一朵芙蓉花。
玉生烟此刻挑着眉,“不许看,转过去啊。”忽而使起小性子了,瞧着她杏仁眼眼角带着狡黠的意味,男人稍微蹙着眉头。
这双眼睛太深沉,太犀利了。
不过还是很听玉生烟的话,背过身去,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背影的。
长布衣衫的男人看着两个人,哈哈笑着。
年轻人,年轻的男女总是做一些小小的矫情的事情来,若是他还有那样的青葱岁月,身边爱的人还在,那么也就不会每年的清明节在这里放荷花灯。
为别人祈福,也为自己思念的那个人祈福的。
本以为玉生烟玉姑娘会写下千古诗篇,表达自己的情谊绵长,谁知道玉生烟宣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唯一能够看见的则是一点墨汁。
长布衣衫的男人倒是觉得有些好奇,瞅着这对儿男女拿着荷花灯去了护城河的。
兴许想着,现在男女表情达意也是颇为含蓄,连着一个字儿都是不曾有的,摇摇头继续卖着他的荷花灯。
此刻,悠悠清风。
生涯右手手指一抹淡淡跳动的琉璃火光窜动着,点燃中间的灯火引子,把荷花灯放在护城河里面,随着水波荡漾飘去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不写字的呢?”玉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难道不好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