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墨却在心里打了个“咯噔”,有种不好的感觉。到了秦天策所居之地时,进门就见他满脸怒颜,顿时心知可能事情穿帮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主上就能发现,原因只有一种,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易青的身份,守在北院的紫卫在有异动的第一时间就回报给他。
果然,秦天策直接怒问:“她们走了多久?”
凌墨垂着的脸上不敢露分毫神色,假意不明何意:“主上,属下不知您所问是何意,谁走了多久?”秦天策怒的手掌拍上桌面,顿时那桌子裂开条缝,“混账!凌墨,你到现在还欺瞒朕?真当朕看不出易青就是她?朕不与你追求以前的欺君之罪,给朕一句话,她究竟走了多久?”
凌墨抬起头正视上首的男人,眼中的沉痛和忧虑外显,主上真的知道易青是她了。苦涩的难言在喉咙里,闭了闭眼后道:“主上,她才离开了半个时辰,与属下约好在城外等的。不是属下不明是非,而是北王抓走了她娘和......属下的妻儿,你该了解她的,她不可能等在这里,所以属下愿冒死带她夜探北军,打算回来后再跟主上请罪。”
本想说出长安的事,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这件事必须有清然自己来告诉主上。
秦天策浑身一震,下一秒人就往外掠去,此时他根本没心思来与凌墨计较,只知道她再一次的置身危险。宁飞扬在前一刻已经被他派出去拦截,可到现在还没回来,定是没拦到人。她的性子就是这么执拗,决定了什么,九头马都拉不回来。
凌墨毫不迟疑就跟在身后,却见主上在院子中顿住脚步,原来是有紫卫把寒玉给压了过来。连他都感觉到了主上的厉目扫在寒玉身上令人觉得惧怕,硬着头皮上前跪下道:“主上,属下愿戴罪立功,立即前往北定大营去营救他们。再不去恐怕危矣!”
一股掌力把他给掀翻在地,头顶是秦天策的怒声:“你也知其危险?那还配合她偷跑出府?真以为朕只顾大局?朕早已派人连夜去探那北定军营,可你们竟然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实在是可恶又可恨!
“那是因为北营中没有你的亲人。”一直面色惨淡沉默不语的寒玉忽然冷冷开口,她直视着眼前这个君王的眼。对他,她一生敬畏,可在最困苦的时候,她恨!恨他没有在姐姐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恨他让姐姐陷入那样的绝境,恨他明明有能力却没有保姐姐周全!
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们不顾姐姐的危险,送她去北定大营?主上,你可知道,那里可能不止有姐姐的母亲在,还有你的亲生儿子也在,这要让姐姐如何能等得下去?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一刻钟,姐姐都等不了。
她明白,紫卫找上门来抓自己,定是姐姐的身份被识破了。这在发觉主上也在幽州城时,她就有预感了,总有那么一天,真相会被揭露出来。可是,他到底还是迟了很久,他并没有在第一眼看到姐姐时就认出来,试问,他对姐姐的爱到底有多深?怎么就只过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他就几乎要忘了姐姐?
这是寒玉看到的表象,她看不见秦天策内心的世界,也看不到他过往的痛苦。她以为今日可能是死罪了,那么就在死前,为姐姐说些该说的且不敬的话吧。
秦天策凝眉看着腰背挺直而站的女人,她似乎改变了不少。但此时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他扬声:“韩萧、凌墨听令,立即纠集所有暗卫,并且挑武功不弱的侍卫跟朕一起夜闯北军大营!”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皇上要亲自前去?韩萧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主上,万万不可,你乃一国之君,而幽州城全由你在掌控,怎可冒此大险?就由属下带人......”
秦天策却直接扬手制止,人已经往院外走去,脸色冷沉:“不用再劝,朕意已决,速去调集人马,全部换上夜行衣。”话毕,人已经到了院外。凌墨与韩萧立即跟上,再不迟疑。
子夜时分,夜色浓得像墨汁一般,月牙儿隐在一朵云絮之后,如钩,淡得似无,只能见一圈模糊的月晕。幽州的周围有峡谷和山,到了晚上空气就会湿重寒冷,未被云层遮掩的几颗星星看起来非常遥远寂寥。
北定大营里,也是深寂一片,星星点点的篝火只能照亮眼前片地,巡夜的士兵站得笔直。
在一处帐篷后面,有两个黑色的影子隐在暗处,眼中闪着精光,观察着周围的动态。
这两人正是染青与肖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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