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吟诧异的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些不知所云,一双芊芊玉手紧攥着丝帕,“钗吟失礼了,一时忘了规矩竟在主子面前说了胡话,请主子降罪。”说着便起身准备跪地,我忙从床榻上跳下来扶住她。
“好歹你也是一府王妃,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行不?”我憨嗔钗吟一眼。
“主子,我……”
我拉着钗吟坐到床上,拍着她的手,语气柔和的说,“说说你与广陵王之间事吧!”
本来我是无心过问他人的家事,只是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一来钗吟是刘胥的妻子,而我与刘胥也是极好的朋友,关心朋友的家事也不算是八卦吧。再则,第一眼见到钗吟,我就对她心生好感,没有由来的,或许是因为她长好看。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存在着天生的优势,就是我许久都不曾想起的二姐,她就是长的美,所以在上官家她就比我有优势。
虽然之前刘胥对我所讲的钗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妒妇,但直觉上我并没有这样认为。就像我,身处后宫,也不得不整天工于心计,而我的内心并不是坏人。所以我偏执的认为钗吟与我一样,只是身处在那个位置而不得不为之。
钗吟复看着我,眼里是感谢与感激的神情。她从一开始进帐,对我的态度就是恭谦的,并不想别人看我的眼神,第一眼永远是轻视的。
此时墨绿奉上茶盏,钗吟大概是太渴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墨绿在其身后,又为她换上一盏新茶。钗吟抹了抹嘴角的茶渍,对我露出“呵呵”的尴尬一笑,才不紧不慢的讲起她与刘胥之间的恩怨情仇。
“我本是余杭女儿,父亲是一方商人,家中世代经商,从未想过结交权贵、攀龙附凤。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父亲母亲很疼爱于我,他们一直在说,在我十六岁及絣时为我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理当遵守的。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六年前的一天,家中突然接到圣旨,竟是皇上将我指婚于广陵王。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是皇上指婚,我必从也。父亲母亲也曾担心过,毕竟官宦家的宅斗他们是有所耳闻的。我还安慰父母,自己被册封为王妃,是一府主母,不会陷入那般境地……现在想来自己当初还真是天真。”钗吟说。
“在接到圣旨之前我并未见过广陵王,只知他是皇上的第五子,爱好风流。入府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王爷,剑眉星目、气质清雅,只一眼我便在心里许下一生相随的誓言。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奇妙,仅仅只是一面,一个眼神,便会生出终生伴他左右的想法。可是王爷好像并不喜欢我,只是在成婚那晚留宿我房中,之后再未出现。”
钗吟的脸上是哀伤的神情,顾盼星眸也暗淡不少。在她心里,刘胥已经成了一道明媚而忧伤的伤疤,一揭就会痛,却忍不住不去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