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新笔趣阁>历史小说>明朝谋生手册> 第八七一章 打锦衣卫的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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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一章 打锦衣卫的闷棍(1 / 2)

打从一开始,汪二娘就对家里进新人的做法有些狐疑,只是小北找了非常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她这才接受了。可是,那四个年岁尚幼的小丫头跟着严妈妈学规矩,学做事,她间或去瞧上一两眼,对她们的感觉倒还好。但那一个放在外院做粗活,一个在后园伺候花木的仆妇,她却总觉得瞧不大顺眼。

也许是因为她们自称丧夫无子,别无依靠,故而自卖自身,又或许是她们太过自来熟,老是四处兜搭套人的话。一来二去,她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时刻关注她们的行踪,结果竟然这么快就被她揪出了一个来。

她原本还打算若是小北只打算略施薄惩,拼着让嫂子不高兴,也要把人给赶出去,可小北一回来便肯定了她的越俎代庖,而且更是一面叫牙婆领人给交待,一面让人将那货郎送顺天府,她一颗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听到外间那仆妇连声求饶后被拖了下去,严妈妈和其他人也都在外头,汪二娘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小北说道:“我原本该早些对嫂子说的,不该就这么突然把人拿下再报知嫂子,是我想差了,万一让别人觉得,我这个小姑子越权插手家里的事,我就太对不起哥哥和嫂子了。要不,我还是搬出去……”

“搬出去的话不许再说!”事情虽说来得突然,但小北刚刚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就想清楚了,这会儿便笑吟吟地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想得周全。再说了,家里那么大的房子,空屋子多得是,亲妹妹和妹夫从徽州过来,却不住自己家,还要住别家,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软言安慰过了汪二娘,小北又换了一脸正色,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只不过小芸,你前头的话说得没错,下次再发现端倪,你得和我商量,得和你哥商量。京师和徽州不一样,除却私相授受之类的私情,还有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会往别家安插眼线,但最重要的是,厂卫的耳目无处不在,你明白吗?”

虽说小北之前觉得,对从小在徽州长大,嫁到一水之隔的西溪南之后,日子也过得安闲富足的汪二娘说那些诡谲阴谋,实在是太过于勉强,但如今事情出了,她反省自己之前的态度,就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果然,汪二娘从小就听说过各种民间传说,对厂卫的印象更是停留在妖魔鬼怪的状态,这会儿小脸登时变得煞白,甚至连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嫂子是说……是说那个仆妇可能出自厂卫吗?”

“我不确定。”小北苦笑着吐出四个字,见汪二娘显然吓得有点狠,她便站起身过去,轻轻揽着小姑子那僵硬的肩膀,低声说道,“也可能是别家派来刺探的眼线,也有可能只是纯粹和人私通。我知道你必定要说,既然知道如此,为什么不把好家门,不要招收这些不明根底的新人,但我告诉你,就算是跟着相公很多年的旧人,也不是一定就不会出问题。酒色财气,京师有的是各式各样的诱惑,与其让人往府中旧人伸手,不如放开篱笆放点老鼠进来。”

汪二娘从前只知道管家一定要恩威并济,尤其是对于下人,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北这样的说法。意识到兄长在京城做官,看似名声很响,风风光光,却还要面对厂卫的窥伺,她就只觉得担心极了。她张口想说如此做官,还不如辞了回乡当富家翁,可知道这话极其不妥,因此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候,她只觉得小北伸手摸了摸自己光软的头发,耳畔传来的声音竟是变得更加轻柔了:“小芸,这些事我只是对你说一声,你听了记在心里就好,不用心心念念惦记着。有些时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得不为,没有退路,所以,你大哥就得犹如一根钉子一般,死也要钉在京城。你和妹夫到京城来,相公和我都很高兴,相公是高兴妹夫是个求上进的人,我高兴的是有个伴了。以后,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知道吗?”

汪二娘这时候唯有点头。等到看着嫂子展颜一笑,就这么直接走出了花厅,仿佛对外头的丫头仆妇们训示什么,她忍不住用指甲掐了掐掌心。

怪不得爹娘宁可留下孙子,也要把嫂子送到京师来照顾汪孚林,以至于徽州有些人家都在暗地里说自家暴发户没规矩,应该留着儿媳妇在家伺候公婆,教导儿子,再选个良家女当做妾室,送到京城去伺候。虽说她向着嫂子,可只是觉得如此有利于哥哥夫妻团聚,却没想到这光鲜亮丽的京城竟是如此凶险!

当被汪家人叫了过来的牙婆看到那披头散发,下裳上血迹斑斑的仆妇时,立刻勃然色变,上前之后便劈手一个重重的巴掌甩了过去,紧跟着便快步来到小北面前,一个深深的万福之后便是连声赔礼,到最后不但退赔了双倍的身价银,更是承诺回头领几个更好的来供主家挑选。

至于交待,她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小妇人对不起少夫人,实在是这妇人和小妇人有些沾亲带故,被她苦苦一恳求,这才把人送上了门,谁知道她运气好被少夫人挑中了。可谁知道她还是忘不了旧情,竟然和人私相授受,闹出了天大的丑事!小妇人这就把她送回老家去,决不让她踏进京师一步!还请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别把这事情往外传,小妇人这就给您磕头了。“

见这牙婆竟是二话不说就要俯身下跪,那态度简直是谦卑到了极点,小北眼中厉芒一闪,却和颜悦色地让严妈妈把人搀扶了起来,又淡淡地说一会儿就将那货郎送到顺天府衙去。说完这话,她看似低头喝茶,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着那牙婆的表情,见其一瞬间流露出如释重负,她就心里有了数目,有一搭没一搭和那牙婆扯皮了片刻,就任由其将那仆妇领了走。等人一离开,她就对严妈妈使了个眼色。

傍晚时分,经由隔壁程家掩护悄悄出门的严妈妈方才回来。得知汪孚林已经到家,她暗叹一声这倒省了事,立刻就直接过去。一进屋子,见夫妻俩正在吃晚饭,又留了她下来一块吃,她便只字不提自己去打探的事,等到一顿晚饭安安生生吃完,东西都收拾了下去,芳容芳树双双退下,她这才说正事。

“之前把货郎送去顺天府衙之前,刘勃他们故意把人打昏了过去,在其身上下了三天之内都去不掉气味的追踪粉。人送去顺天府衙之后,刘勃他们两个一人带着一条狗盯了府衙正门,一人盯了侧门,我亲自盯的是后门,后来大约在申时,那改头换面的货郎就从后门出来了。我只要见过一次的人,哪怕他改头换面,也绝对不会认错,更何况此人走路的样子我印象深刻。我远远蹑在此人身后,眼看着其到了千步廊西边,锦衣卫后街的锦衣卫。”

“竟然是刘守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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