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中部,是这一片浩瀚沙漠中最特殊的地方,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没有一座湖泊,当然也不可能有寺院或村庄。人们除了通过地图知道这里有一座大风刮过会发出“呖呖”鸣响的沙山外对这一片广袤的无人区域几乎一无所知。
这里的大风仿佛不知疲倦,没日没夜地刮个不停,而沙粒随风滚动的摩擦声也从不停息,鸣沙山便是因此得名。
但唯有亲历过那段往事的人才会知道,这座山在五千年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千足山”。那是因为大风过境时,茫茫沙粒随风向而走,不断从山头滑落,在山脚下又堆积成一个新的山头,久而久之,这沙山就会随着风向不断变换位置。而那些多不胜数的沙粒就好像这大山之足,撑着它不断挪动!
“就是这里了!”远处一对男女御剑而来,在绵密异常的风沙之中,他们都凝聚起来一层薄薄的罡气护着眼耳口鼻。
莫清越皱着眉细细查探者鸣沙山四周类似入口的线索,可在这里除了黄沙哪还有别的东西?
“你那玉碟只有洞中地图,却无入门之法,这茫茫沙漠要从何找起?”杜天丰冷冷说了一句,却也在聚精会神地查找着下方的每一寸沙地。细看了一遍并无斩获,他又放出灵力深入黄沙之内细细搜索。
他与莫清越双修之后,修为突飞猛进,已然迈入了启灵境七阶,这样持续平稳的释放灵力也不过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而已。
但正当他的搜寻有序进行之时,探出的灵力忽然被一股极强的力量牵引,猛然拉扯之下,竟然将杜天丰直接扯下了飞剑,从高空之中狠狠砸下,深陷入了黄沙之中。
莫清越大惊失色,却并没有细想这意料之外的状况,只是在第一时间取出了一块纯白玉碟,运足了十成力道将之直接震成了粉碎。
“好果决的女子!”
黄沙之下,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淡淡响起。随后,就在杜天丰坠落的地方,黄沙骤然下陷,就好像是落入无底深坑一般,逐渐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地洞。一名紫袍男子御剑飞在空洞中央,反手一送将杜天丰丢到了洞外,淡淡道:“事到如今是杀不得你们了,但洞中之物我要占去一半!剩余的由你们分去便是。”
莫清越俯冲之下,来到杜天丰身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无大碍,这才朝那紫袍男子点头微笑道:“公子为人厚道,五五之分却是我们占了大便宜,万万使不得!”
“谁说你们是五五之分?”这时天际之外又传来一个阴沉的男人声音,有些愤懑道:“你林枫萼要占一半,老子没话说,可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凭什么与你我分食?”
“你童南河若有本事在没有法决的前提下修成《迦南欢喜禅》大可以现在就杀了他们!”那紫袍男子轻轻摇头,清逸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再者说,玉碟一毁,没了地图,其中繁复诡秘的精妙布局除了他两,天下已无人知晓解法!”
“你说什么?《迦南欢喜禅》的残卷玉碟被毁了?也罢!你五我四,分他们一点好处就是了!”那阴沉的声音转瞬即至,却是一名头戴紫金大王冠,身披极品狐裘的中年男人。
或许是因为他身边那名粉黛浓重还不停在他身上磨蹭发嗲的妖娆女子的缘故,那一身大有凡间帝王架势的行头穿在他身上总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俗气。
莫清越与杜天丰对视了一眼,很显然这第二个意外的出现也绝不是他们可以轻松应付的。杜天丰还好,板着脸不动声色,莫清越立刻哭丧起脸,委屈道:“能为两位前辈效劳是我们的无上荣幸,那一成好处我们万万不敢收纳,只求事后留得残命那便足矣。”
童南河闻言嘿嘿一笑,在身边女子故意收腰提起的臀部揉捏了一把,乐道:“算你识时务!老子本来就打算得了宝贝之后就杀了你们,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懂事,那就好商量了!”
“这些废话说来何用?”林枫萼忽然沉下脸上,冷冷朝童南河命令道:“之前怎么说就怎么定,开门!”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那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分法。”童南河翻了一下白眼,将身边的妖娆女子推到一旁,抖了抖身上的狐裘,御剑便冲入了那地洞之内。
那妖娆女子抬起手十分做作地“咯咯”笑了几声,随即扭起那并不算太柔软的“水蛇腰”朝杜天丰和莫清越走了过来,人还未走近,那一股大风都吹不散的水粉香气便先声夺人地让杜天丰皱眉屏息,冷着脸退出三丈之外,才又开始正常呼吸起来。
“你的男人可真有意思!”那妖娆女人媚笑着朝莫清越点了点头,侧目瞥了一眼杜天丰,眼神毫不收敛的浪性大发,明知杜天丰并没看着她,仍是使劲扑闪了几下睫毛稀疏的眼皮,只差没把如饥似渴四个字写在那张粉厚如漆的狐媚脸上。
同为女人莫清越就精明了太多,尽管那股子香气已经到了呛人的地步,她仍是不动声色地对答道:“姐姐莫取笑他了,早与他说了这宝藏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可以觊觎的。今日刚刚到此,果不其然就遇上了你们几位。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亏他还有胆子敢生闷气。”
“妹妹在我面前就不要这般谦虚了,姐姐我也是个说话做事都得看人脸色的苦命人。保不齐明日被人瞧腻了也就只有灰溜溜滚蛋的命。”那妖娆女子捂嘴一笑,低语道:“我叫姚柔柔,若妹妹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姐姐,旁的不敢保证,但进这密藏之后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姐姐在上,请受妹妹莫清越一拜!”莫清越闻言立即眉开眼笑,双腿一曲就准备当场拜倒。
姚柔柔倒是眼疾手快,没让她真的跪下去,抬着她的左臂,又瞥了一眼那无力低垂着的右臂,难免有些戚戚然的惋惜道:“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遭了这样的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