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没有时间了!”时间显然如杨玄嚣所说,非常紧迫,以至于他只能一边说着话,一边取出储物指环,将叔行通的尸体收好。
“给我。”那短发女子毕竟有着超乎常人的经历,这造就了她超乎常人的心智,从而有了超乎常人的从悲伤之中自拔的速度,特别是在最敏感的神经被触碰的时候。
“他是我杨玄嚣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杨玄嚣面色一沉,并不打算妥协。
“他是我姚瓶儿唯一的爱人!”短发女子扬起手臂,拄着身后的床榻,吃力站起,眼神之中亦无半点退让。
“曼罗神宫七女使之一,采珠使姚瓶儿?”杨玄嚣闻言,联系到进入西海后的种种见闻,第一时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五指收拢将那储物指环紧紧握起,他的声音里透出了不小的怒气:“犀蕶之祸,七女使之乱,再加上眼下的什么第一使徒,陈焚心那个疯子难道是要拿西海陪葬不成?”
姚瓶儿的另一片逆鳞再遭触碰,她苍白的脸上窜起一股血气,终于有了些许人色,沉默了片刻,她反而主动想要缓和眼下这剑拔弩张的态势,语气平缓,却是刻意收敛起了那些本来应有的愤懑:“我想我有必要给你仔细说说。但在那之后,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宫主。”
杨玄嚣依旧强行克制着怒火,虽然没有表态,但一双眸子却开始紧盯着姚瓶儿的眼睛。
“世人只知西海霸主陈焚心,却不知爱子心切的陈初心。”姚瓶儿也不回避视线,正视着他的目光,缓缓道:“宫主的谋划大概从百年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七女使之乱’这个定义很下得准确。其实宫主的目的,就是要让西海大乱,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孩子。”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杨玄嚣闻言竟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表示了认同。这当然是因为他自己也曾要求天煞王帮忙让西海陷入混乱,为的就是转移佛、道、儒三教的视线,方便进行其他计划。其实他现在也拿不准,天煞王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帮他实现目的,或许和陈焚心相比,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人总是有私心,不论如何,要达到目的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杨玄嚣深沉的呼吸了几下,这句话更多的像是在说服自己。沉默了片刻,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但即便如此,犀蕶之祸和眼下的第一使徒,说是一方劫难也绝不过分,这显然是毫无必要的!”
姚瓶儿点了点头,认真道:“这两件事情正是我要替宫主澄清的。除我之外的六名女使,从头至尾只做了三件事,刺杀佛、道两教的特殊人物,释放天煞王,解封异兽鲲趸。这些为的只是让这三股势力在西海互相制衡,最好是形成鼎足之势。宫主要的仅只是一个足够长久的乱局,灾难绝不是她的本意。”
“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说服力。”杨玄嚣摇了摇头,幸好他有着足够说服自己的那个本意,或者说是一个无比坚定的目标。
姚瓶儿点了点头,越发的平静道:“犀蕶之毒不可辩驳,那的的确确是神宫之物,而且是只有我姐姐才会培养的一种特殊毒物。那东西只有在姐姐她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局面时才会使用。像泰星岛那样大规模的扩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杀了我的姐姐。我可以断定,凶兽自己也身中其毒。有很多原因,让他不敢来神宫求解药,只能让大量无辜的人一起中毒,以此引我广发解药。他的谋划不可谓不妙,只是他低估了我与姐姐的感情。那时候宫主刚刚过世,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出凶手,所以,我隐藏了解药,并且误导了卫白熊,是要一个宁杀错不放错的结果,来帮姐姐报仇。所以这场灾祸归根结底,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与宫主并无关系!”
“的确,犀蕶之祸对于陈焚心来说,真的没有必要。但,不可否认,这场灾祸歪打正着地引来了她计划外的第四股力量,天下修真界的数万练气士进驻西海。”杨玄嚣淡淡说了一句,显然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