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杨玄嚣才慢慢开口道:“当初我所下一剂蓝夜魔蝠之毒,一剂汗血疫鼠之毒。前者阴寒,后者阳燥,压制前者便助长后者,反之亦然。故而寻常药物解无可解。城主不明其理,强行医治汗血疫鼠之毒,大大助长了蓝夜蝠魔之毒的毒性,由此带来的巨大痛苦唯有吸食人血才可以暂时压制,而人血却又是让贵公子完全兽化沦为蝠魔最有效的催化剂。如此恶性循环,以至于让他的骨骼构造高度形变。这方面,即便是其毒能解,也再没有办法复原。不过嘛,以悲天城的财力,在贵公子修成元婴之后,重塑一具肉身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灵石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南宫悲天点了点头,完全认同了杨玄嚣的诊断。
杨玄嚣不置可否,瞬间又弹出数百条红丝,几乎是遍布了那恶兽的全身。随后从万毒之精内抽离出了数十种毒素,完全混合后,均匀地注入了那恶兽体内。随后解释道:“我刚刚又再贵公子身上注入了数十种毒素,目的是用这些有药可治的毒素,去杀灭先前那两种无药可治的兽毒。此后我每个月都会再来,循序渐进,半年内可保证余毒全清。”
南宫悲天没有说话,只是凝神观察着,那恶兽体内的变化。凭借这强大的元神,他的神识可以清晰感知到,任何细入末微的变化。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恶兽口中的咆哮开始逐渐衰弱下去,鬃毛之间开始不断溢出血红色的汗水,就连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沉缓而无力。不过,他那双幽蓝与血红交杂的诡异眼眸却开始缓缓转动,并最终停留在了南宫悲天身上。又过了许久,那张獠牙交错,腥臭异常的嘴巴里,艰难无比地吐出了一个字:“爹……”
南宫悲天大喜过望,转身朝已经恢复了意识的南宫阙车沉沉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念一动,便将他送出了宫殿。随即又转向了杨玄嚣,沉声道:“犬子的性命就全仰仗阁下了!这期间阁下有任何需要都只管开口,但凡是灵石能办到的,予取予求!”
杨玄嚣轻轻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方才来时,我觉得那穿云辇甚是舒服。”
“阁下走时,只管将穿云辇一并带去。”南宫悲天闻言,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和穿云辇的元灵联系,正式将这件地级劫器送出了手。
在这个层面上的人物东西一旦送出手便绝不会收回,杨玄嚣也理所当然地省去了无谓的推辞,淡淡说道:“如此就谢过城主了。此事已定,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谈谈下一件事情了?”
南宫悲天稍稍迟滞了片刻,才沉沉说道:“关于打开西海商道的事情,眼下并不是最佳时机。西海纷乱,时局不明,贸然出手极易引火烧身。阁下若真有经商之意,悲天城可以划出一块生意来,让阁下试试水。”
杨玄嚣一蹙没,辩解道:“南宫城主所言也不无道理,但是我在西海已经与曼罗神宫及合欢宗建起了关系网,如果再加上悲天城的力量,所有事情都会变得水到渠成。不论如何都应该试一试再下定论啊!”
“既然阁下这么说,那么我会很慎重地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具体的实施办法,等我考虑周全之后,再行商讨。”南宫悲天点了点头,但推诿之意却再明显不过。
杨玄嚣故意流露出了一丝无奈,淡淡说道:“的确,考虑周全才可万无一失。”
没有多余的闲话,南宫悲天亲自送杨玄嚣走出大殿,并一直目送他与轩辕子仙乘上穿云辇离去。
……
“爹……爹……”悲天殿地下数的一间阴暗密室中,恢复意识的南宫阙车几乎没有停息过地哀嚎着。
南宫悲天静静站在他的身边,雄浑的声音中,满溢着杀气:“我儿放心,为父知道你的意思。那个姓杨的小子,只不过是要利用我悲天城做筹码,去打动他在西海的所谓关系网,事实上是想开辟属于他自己的商道。为父行商数千年,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计量早已看腻。现在口头上答应考虑这件事情,也不过是让他继续有求于我,这样他才会尽心尽力地为你疗毒!等你身上余毒一清,为父立刻就让森罗魔宗从南海彻底消失,寸土不留!”
“爹……”南宫阙车又再沉沉哀嚎了一声,像是完全认同了这个大阴谋一样,果然就此安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