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你与青云之间的梁子,都是因为晴儿。你与晴儿小时候有婚约,但如今你与御剑宗势如水火,与晴儿也形同仇人,晴儿也……唉……你明白师娘的意思吗?”姬素素并不跨进星宿宗门,看着苏星辰的眼睛。
苏星辰嘿嘿地笑了几声,道:“师娘,我理会得。我怎么能和程青云相比呢?我怎么能配得上师妹呢?”听着师娘的话,他心头再难平静,如巨海涛生,恨不得就这般跑出去,朝着大海狂啸出心中的不甘与愤意!
姬素素摇了摇头:“傻孩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师娘就知道,你从小就是这样的姓格,傲气,固执。你是我一手抚养长大,青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是我的孩子啊……”
苏星辰只觉心头的血,猛然一热,直冲了上来,再也忍耐不住,抱着姬素素大哭了起来。只在这一刻,他才能够感受到,自己是谁,这世间谁最关心自己,而自己又最在乎谁。在姬素素面前,他根本不必伪装!
男人就如世间最坚硬的石头,最不朽的老骨,永远只能流血。如果说流泪是女人的特权,那在自己最在乎之人的怀中哭泣,这也是最坚强男人的一种特权。因为,没有人的心,也是石头所铸!
姬素素轻抚着他略显凌乱的长发,任凭他抱着自己柔弱的肩头,将男人的眼泪洒落在自己的怀里,美眸柔情款款,道:“你能明白师娘的心,那就好……这世间,没有比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成为仇怨,更为痛心疾首的事情了……”
苏星辰鼻孔里,尽是师娘幽幽的发香。他发觉自己已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他现在几乎比姬素素高了半个头,但在姬素素面前,自己仍然只是一个腼腆的孩子,一个需要爱的孤僻孩子!
“星辰,师娘做东,让你跟晴儿,还有青云,握手言和,你可愿意?”姬素素柔声道,“如果你懂得师娘的心……”
在这个时候,姬素素即使让他直接跳海自杀,苏星辰也是闭着眼睛往下跳了,更何况只是跟慕容晴握手言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爱慕容晴。两个人只是如今互相厌憎罢了!
“乖,别哭了……现在都是大男人了,曰后不定还会做星宿宗的宗主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姬素素轻轻抹去了苏星辰眼角的泪珠,含嗔娇叱道。
苏星辰也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真情流露,像个小孩子一样伏在她怀中哭泣,幸亏星垂老人那老家伙不在身后。
姬素素在南街西海酒楼,办了一场宴席,御剑宗的程青云,慕容晴,凌末风,玄水宗的宗主姬傲寒,还有另外两名已入十强武者的年轻弟子,也都一一列席。
慕容龙渊并没有前来。姬素素虽然强装笑意,但苏星辰看得出来,她仍然满怀心事。她视自己为孩子,可是丈夫却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逐出御剑宗,这之间的梁子,显然她也无能为力了。但是对于年轻一辈,她的权威,仍然不可撼动。
慕容晴居然第一个跳起来,笑意盈盈地举着一杯酒,敬了苏星辰一杯,并且陪罪道:“苏大哥,以前都怪小妹脾气暴燥,不知好歹,得罪了苏大哥。请苏大哥喝下这一杯,当是小妹陪罪了。”
苏星辰淡然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师妹,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些过节,都不过是小孩间的玩闹罢了。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何必对以前的不懂事而介怀呢?”
慕容晴美眸中异色一抹而过,显然颇有些不情愿,但仍然强装着笑脸。
程青云和苏星辰之间的对杯,就更加顺畅了。两人才是真正城府很深的对手,虚情假义都是拿手之极。苏星辰是看在师娘的面子上,才跟程青云和解。至于程青云?他未来要成为慕容家的女婿,姬素素说什么,他自然得听从。
酒到中途,慕容晴便在姬素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姬素素拍了拍苏星辰的肩头,柔声道:“星辰,你与青云,还有一干师兄弟们,继续喝着。师娘陪你师妹,先回去了。”
苏星辰站了起来,道:“是,徒儿送师娘出门。”
看着姬素素和慕容晴消失在街角的身影,苏星辰又回到了酒席。他虽有心要离去,但师娘有话留着,要自己与程青云尽兴,况且还有凌末风作陪,苏星辰也只得继续。
程青云皮笑肉不笑,哈哈大笑道:“大师兄,明天我们十强武者,就要分出胜负来。到时候小弟还得请大师兄手下留情,别再像上次那样,将小弟我打个半死不活啊。”
苏星辰淡然一笑:“我也希望明天程师弟,不必再装死这一招,逼迫我再度离开焰空岛。”
程青云脸色一变,极是尴尬。他想生气,却又不能。如果一生气,落人口舌,在师娘那儿便不好交代了,只得跟着讪笑了一番。两人对杯,却都极为克制,并不畅饮,他们都明白,明天将会有一番龙虎斗!
但是对于凌末风的敬酒,苏星辰却是来者不拒。对于这个小师弟,苏星辰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仿佛能够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来,除了他缺少自己的那一分狂傲和自信。但这种狂傲和自信,都是在随着自己的实力增长而逐渐养成的。
夜,终于逐渐的沉寂了。苏星辰与凌末风都有了一些醉意。
苏星辰第一次,感觉到脑袋有些沉重,不知何时,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程青云朝凌末风使了个眼色,道:“凌师弟,大师兄有些醉意了,还不快扶他去房里休息?”
苏星辰摇了摇手,搀着凌末风的肩膀,站了起来,只觉浑身有些发热,笑了笑:“末风师弟,不劳烦你了……我得回星宿宗……”
凌末风道:“大师兄,七海酒楼,有上好的客房。在在这儿休息一晚上,我就在这儿,陪大师兄……”
程青云站起身来,原本有些醉意的眼中,陡然现出一抹清光来,嘴角似笑非笑,道:“凌师弟,你在这儿陪大师兄也好,我先告辞了……”然后带着一帮师弟们,离开了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