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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假如有一天他回来了(2 / 2)

就在她吓得拉严窗帘的时候,说话的那人发现了她,他脱了T恤包了钱,就跳过来一脚踢碎她的玻璃窗,又要凶恶地来踢门时,艾唐跑了过来,挡在门前。

那人抡了艾唐一嘴巴,吼道,你他妈护谁呢,这事要告发了,哥们儿都得进牢蹲号子。

她不会说的,她的我女人。艾唐说,语气里有她很是陌生的江湖气。

接下来,便是一阵极为粗俗的对艾唐的戏骂声,她缩在被子里,恶心而又伤心地哭了。

三、

一连好多天,南西都在外面找工作找房子。那天后,她一直没见到艾唐,她却每晚都做恶梦。

那天她成功地在一所私立小学应聘到教师的工作,学校有单身公寓。签完合同,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离开小房子了,虽然她不知道艾唐他们犯着什么事,但多呆一天,她便会多一天的罪恶感。

她收拾好行李,跑到楼梯口,她却又折了回来。

她看到晾衣绳上他的一双袜子,它大概晾了许多天了。不管他多坏,但他一直对她好,如果没有那个下午,说不定现在,她正围在他的后面,看他做饭。

她把袜子叠好了套在他房门的把手上,准备再次离开时,她竟一眼瞥见他贴在窗玻璃上流泪的脸,他的头上缠有绷带。

善恶被放在旁边,她进去捧着他的脸,为他一身的伤落泪。伤是那帮人给的,理由是他不愿意再伙同他们盗车。

她问他疼吗?他哭得像个孩子,他说她提着行李要走的那一刻,所有愈合的伤口又都裂开来。

她留了下来,没有搬走。他的伤都痊愈后,她说要请他去外面吃饭,他问为什么?她说,看着你好好,我就开心啊。

他低下头说他是坏人,坏到发黑的坏人。她拉住他的手,往饭店里走,故意跟他开玩笑说,我知道你会越来越白的。他笑了,她鼓励他去报了案。

四、

日子安宁了,每天她起床打开她的房门,就会对着天空笑。艾唐真的去某个写字楼里做保安了,工作不累,只是上班的时间很早。他怕在门外打招呼吵醒她,便把话写在纸片上夹在晾衣绳上。

纸条上的风和阳光都是细细的,她心里的喜欢也是细细的。她对爱情的要求,向来不高,就是如此的,两个人,两颗心,静静地,细细地,互相渗透。

纸片上总是写着,南西我上班了和早餐在厨房里之类的话。她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让她感觉到他和她的日子是平静安宁的。

只是有时候,他这个想要呵护她的男人,又是那样傻。他傻到雨天里他也要在晾衣绳上夹纸条,一连好些天的雨,每当她起床打开门,就会看到那张正方形的小纸片在晾衣绳上滴水。她总是摇着头笑。

那天吃饭时,她说唐,今天早上你写的什么?

窗台的茉莉要开花了。他慌张地指着窗台上的那盆茉莉说他写的就是这一句。

她偷偷地笑了,她知道不是的,他用来写纸条的那本便笺纸就放在厨房里,昨天她悄悄地里面放了一小块复写纸,他写在纸上的字被雨水擦掉了,但是“我爱你南西”这几个字却在后两页纸上深深印下。

可是笑着笑着,她的心又疼了。晚上,两人坐在空地上看星空,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在她面前,依然自卑着,自卑到连一句表白的话只敢在雨天里来写。

五、

春天来了,她和艾唐都二十六岁了。

那天她去外地学习三天回来,刚下车就接到房东男人打来电话,说她上次交的房租到期了,她取了钱向那个小胡同口走去。

在交了自己的那一份后,对房东男人说,也要给艾唐的房子续租一年。

男人说不用了,那个小伙子不是早就交够了五年的房租了吗?我去年就跟你说过的。怎么记性还不如我?

接过男人给的简单收据时,她的眼底潮湿了。她说,是的,看看我,总是记性不好,但是我也会住满五年。

艾唐这个傻瓜,早在跟她认识的第一个月里,就偷偷地跑来交了长期房租,要用一张薄薄的纸来默默承诺陪她五年,那张房租收据,是他对未来生活和爱情的最好向往和积攒。

出了胡同口,南西急匆匆地往小房子赶,想不到才三天不住小房子,她就如此想念。

回到家,她取下挂在她房里的他的一件衬衣,连同她换下的,一起蹲在空地上洗,洗着洗着,心里就柔软的没有了时光。

这盆衣服里的两件黑白相间格子布的大衬衣,是她和艾唐的。

前年夏天,他们去邻城的一个乡镇找人,刚到镇上就下起了雨,他们冷,就在小镇上花三十块钱买了这两件便宜的格子衬衣套在外面。他们穿着这件衬衣在镇上小小的站台上依偎着坐了一夜。

回来后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都喜欢穿这件衬衣,她问他为什么喜欢,他笑,像是开玩笑似地说,因为他是黑格子,她是白格子,而大衬衣上,既有黑格子,又有白格子。

外面阳光很好,她去外面买菜回来,两件格子衬衣就干了,被风吹得这件的袖子不时地去挽一挽那一件的袖子。

她换上她的那一件,开始准备晚饭,她做得很认真很缓慢,仿佛时光都在烟火中坐等。傍晚时分,她终于做完,她盛了两碗,端举着一只对着另一只说,唐,我今天又去交了房租,这一年,白格子一定会陪黑格子。

这一夜,她的枕头像海绵,在思念里变得那么软,但是海绵却吸满了泪水。

六、

去年春天,艾唐就不在了。

那天,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她不上班,睡到自然醒,打开房门看到艾唐夹在晾衣绳上的纸片,他说,南西,等我回来做晚饭。

她穿着格子大衬衣,挺安然地独自在街上逛了逛,然后取了钱去交房租。她想再租一年,等到明年春天时,她攒下的钱或许够付个小套房的首付了,到那时候,她和艾唐就可以一起去住小套房了,那是家。

就在她刚交完房租走出胡同口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警察打来的。

警察问她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张军的,她说不认识。后来警察又问她认识艾唐吗?

她说认识,然后,她知道了一件事,眼泪拼命地掉下来。

那天上午十一点十一分,在城西收费站附近,出了交通事故。两辆冲岗车在冲过收费岗不远处的拐角处,相撞了,迅速太快,车毁人去。警察在地上的一只手机里,看到她打来的未接电话。

她来到医院,看到了再也不会叫她白格子的艾唐。她还看到,那个叫张军的,就是几年前,踢破她窗户的那个人。这天,张军又在艾唐公司楼前撬了客户的一辆进口车时,被艾唐看到了,他没有犹豫,跳上公司的小货车就去追。

警察说,艾唐最后的一句话是,黑格子终于是值得白格子爱的好人了。原来,那一年,艾唐没有去报案举报张军,但他一直都不是坏人,他只是个善良到傻瓜的黑格子,傻瓜到谁都去宽容,傻瓜到连爱字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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