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现在见合适吗?”
唐敛没有忽视夏繁锦眼中的不解和惊讶。
他只是站直了身子,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着白衬衫和黑西裤,袖口挽起几圈,露出结实的小臂和手腕上的穆勒机械表,衬衫下摆系在西裤里,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看起来随性又干净,还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成熟。
他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合不合适的,迟早都要见的。你走了几年,回来了,还要躲着老爷子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还没有复婚。”毕竟他们现在还是离婚的关系,总觉得,就这样见外公的话,可能会别扭。
“没复婚你还不是已经住我家了,有什么区别吗,不就一张纸两本证?”他瞧了夏繁锦一眼,顿了一顿,说:“不然现在拿上户口本去民政局?”
唐敛立在不远处,看了看她手里的衣服,也不知是认真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夏繁锦以为他就是说来堵她的话,所以并没有当真,而是将手中的衣服挂进衣柜,低低的声音有些不悦,“我是跟你说认真的。”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
夏繁锦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身,发现他就站在门边,还是原来的位置,看着她的眼神浓烈而又平静,那种专注,让她心中莫名一跳。
她想了想,说:“那还是先见外公吧。”
复婚的事,就如同唐敛所说,不就是一张纸两本证,不急。
夏繁锦微微垂下眉眼,继续整理东西。
唐敛掀了掀眸子,眉眼有些沉,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些复杂,“你不想复婚?”
“我没说不想,只是不用这么着急而已。”
以前就是太着急,根本就没有经过考虑就去拉斯维加斯领证,她这次想认真对待,在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情况下,虽然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还是说你后悔了?”唐敛隔她远远几步,声音和脸色一样,微沉。
夏繁锦就知道他要这么想,她抿了抿唇,没有畏惧和躲避,眼神直直的看向他,“我现在都已经住在这里了,还要见外公,我还能怎么后悔?我只是不想这一次还像上次那么仓促。”
夏繁锦低头去关拉杆箱,又说:“你难道忘了那次,你根本没经过我同意,我醒来之后就在飞机上了,你一句要跟我去拉斯维加斯结婚,虽然吧,我心理素质挺好,但那个时候也仓皇无奈过,要不是你威逼利诱,我不一定会答应,哦不,主要是你逼我。”
跟一个陌生男人见过两次面之后直接就去登记,对于正常人来说还是接受无能的,而且唐敛是以经济利益的好处作为交换,因为几千万出卖婚姻,确实也是违背了她当时的道德底线。
除了唐敛逼她的缘故,当时情感受挫,也是导致她出现破罐子破摔心理的主要因素。
夏繁锦关好箱子直起身,不知何时唐敛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她不防,一下子贴在了他怀里,唐敛顺势从后抱住她,以一种她整个人似乎都嵌入他身体里的姿势,很温馨,很缠|绵悱恻。
夏繁锦握住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
“怎么,现在还怪我当初逼你?”唐敛唇瓣贴在她的耳侧,嗓音夹带了浅浅的笑意。
夏繁锦轻哼了一声,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你逼我的时候可不止那一次。”
“我怎么逼你了?”
“逼我爱上你啊,处处给我设陷阱,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阴险?其他也多得很我就不说了。”夏繁锦想起来觉得自己也忒傻了,他给她准备一个陷阱,她就乖乖的往下跳。
“你不也很自觉的跳进来了吗,分明知道是陷阱。”
归根究底,不过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只是他主动,而她冥冥之中,早已心甘情愿的被动而已。
夏繁锦侧过头斜了他一眼,唐敛将怀中的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伸手环住她的后腰,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干净白皙的脸庞,“后悔了?”
夏繁锦抿了抿唇,一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那倒没有。”
额前有几缕发丝垂下,老是挡住她的视线,夏繁锦顺势将手绕到脑后,用手腕上的发圈束了个马尾,一张巴掌大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年轻亮丽,她的皮肤本就白,如此一来,更是显得越发的干净好看,让人迟迟移不开眼。
“你怎么都不老?”唐敛的手滑过她光滑的皮肤,眼神专注而痴迷。
她的模样,跟四年前没有任何改变,唯有那双眸子收纳了岁月所有的沉淀。
夏繁锦闻言仔细探究着他的脸,唐敛已经三十四岁,却也依旧俊朗,还有了二十几岁的他没有的成熟和稳重,连眼角那些许看不出年龄的细纹,也给给他增添了熟男的魅力。男人如酒,时间越久,味道越加醇厚。
这个年纪的男人,外表固然是加分项,但是内在的沉淀,才是从里到外彰显他魅力的催化剂。
被爱的人夸赞,心中自然是开心的,夏繁锦也不例外。
她笑着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你也更好看了。”
“油嘴滑舌。”唐敛轻嗤了一声,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愉悦。
“绝对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