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长安跟在沈非墨身后,三步一回头地对这梦萝摇手告别。梦萝摇头轻叹,昨日还与自己势不两立的迟长安才一日,却与自己扯上了不近不远的关系,心中颇有些世事难料之感。
就着桌边坐下,清水眸子扫向门口面面相觑的众人,不再作何理会,眼神已无声地告知众人,好戏结束你们可以走了。
一番热闹看下来,众人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见再没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才片刻之间,拥堵的门口就撤得不留一个人影儿。
梦萝深嘘口气,越想越是懊恼。这阵子自己不知是哪座祖坟的坟头歪了,老是碰着这些事,偷鸡不成蚀把米。沈非墨,这帐她是记上了!
伸手捞过放在桌案上的坛子,抱在怀里,抿了樱唇,低头深思起来。
迟长安亦步亦趋地跟着沈非墨到了沈府,一进门就借口要去洗漱,不等沈非墨开口就逃开了,云初看着迟长安远去的背影不住摇头。
迟长安回到自己院子,由着丫头替她换了衣衫,梳了头,才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番端详。镜中之人,虽是稚气未脱,却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脸有些圆,陪着那双乌黑的大眼,很是可爱。
看着看着,镜中之人竟换成了昨日那俊朗而沧桑了男子,脑子里闪出他离开时的那句话,长安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甩了甩脑袋,赶走里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才对替自己编发的丫头问道,“非墨哥哥可在书房?”
那小丫头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嗫喏道,“公子回来用了早膳就出去了,听梦园的柳七说是去了流芳阁。”
长安乌黑的大眼一闪,对小丫头道,“我也饿了,你去给我端玩桂花羹来!”小丫头领命去了,迟长安才蹑手蹑脚闪身出了门,又将门关上。
来到沈非墨的书房门口,迟长安左瞧右瞟了好一阵,见没人过来,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刚一进门,又立马反身将门关上。轻车熟路地行至里间窗边的桌案前,然后开始在沈非墨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桌案上翻找起来。最后才在一本名鉴下方看到一纸绯红,迟长安面露喜色,将纸卡收入怀中,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刚出了梦圆,迟长安远远就看到一角艳红闯入视线,心中一慌又强自镇定,笑嘻嘻地上前,“非墨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丫鬟说你不回来吃午饭的。”
沈非墨淡淡嗯了一声,径直错过迟长安,边走边道,“回来取些东西。”
“非墨哥哥有事,那我去找梦萝姐姐了啊!”迟长安眼神一闪,故做体贴道。
“梦萝?”沈非墨前行的步子陡然顿住,倏地转身,面容冰冷。吓得迟长安连退两步,才结结巴巴答道,“就...就是...今天早晨被你非礼的她啊......”
“非礼”二字,迟长安说地极轻也极为晦涩,咬了咬唇,偷偷打量着沈非墨一层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丝异样。是的,异样!
迟长安从来没见到过沈非墨这样的表情,常年不变的冰冷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邪气,湛蓝的眸子如同染了墨,沉了几分。本以为沈非墨会对非礼二字十分反感,却不想换来他这样一幅表情,迟长安有些难过又有些窃喜。
见沈非墨迟迟不语,长安只得征询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沈非墨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朝自己书房走去。
今年的赛香大会似乎比以往更热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