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凤无泪带的人已将那具尸体挖了起来。
经沈非墨的鉴定,此人已死去大半个月,由于浸泡在水里,肉身已开始发胀腐烂。
由衣着来看,却不是这李家村里的人。
“这人服饰好生奇怪,不是这村里的人,尸体怎会出现在村里?”迟长安皱眉,仔细观察着那句面目全非的尸体。
此时人多,她的胆子倒也大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清漪点了点头,蹲下身来观察着那句尸体,“这好像是某种组织里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村里可有人见过这样的人?”
清漪将疑惑的目光投看向凤无泪带来的人手,其中有两名便是这村里难得两个没染怪病之人。
其中一个见清漪问话,上前答道,“这样的服饰,我们在李家村几十年都没见过,更不要说这人了。”
“那就奇怪了,既然曾到过村里,这尸体......”清漪的眸光落在尸体衣衫袖口的标识上。
那图案熟悉得让人记忆犹新,绛色的衣衫制服袖口绣的是一只黑色梦萝花。
“这尸体沿着汨罗河冲下来的,至于身份么,显而易见的是巫香一脉的人。”沈非墨扫过清漪眸光停留的地方,淡淡接话道。
说完眸光深沉地向汨罗河上游看去,似乎透过视野的尽头,能看到坐落在西祁的最高峰——齐罗山。
没有人知道。沈非墨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看向远方的表情冷得能揭下一层三尺后的冰。
“你是说,这是西祁巫香一脉的香侍?”清漪向沈非墨看去,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
“不错,我没记错的话,这便是巫香一脉的标志,想必你也见过。”沈非墨拿木棍将尸体上那绣着得黑色梦萝花挑起来,一面观察一面说道。
清漪点点头,凤无泪凑上前来说道,“我是说着花纹看着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在怀州嫁祸梦萝断人手指那帮人?”
经凤无泪这么一提醒。迟长安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就是他们,当初还绑架我来要挟非墨哥哥来着......‘
清漪扶额,不知该夸迟长安心思单纯还是神经粗大条。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她被绑架。可是指名道姓要让清漪去交换的。
凤无泪似笑非笑扫了一脸黑线的清漪一眼,“我记得当初有人,还因这个置气来着。”
清漪正要开口反驳。却听沈非墨咦了一声,“此人症状与染病村名相似,或许叫村名所染怪病更为严重。”
凑上前仔细观察了半晌,仍看不出个头绪来,清漪只能不甘地问道,“你这又是从何得知?”
“李家村的村名染病,发作之时便是自伤其身至死而已,体内有一种毒素淤积。而这尸体也有相同的毒素淤积,是村中百姓所中之毒的数十倍,身上伤口也均是他人所制,症状更为严重!”
“看不出来,你沈非墨还有兼职仵作的本事。”清漪似笑非笑地揶揄过去。
沈非墨皱眉,冷冷道,“作为顶级调香师若连基本的医理也不知道,不觉得这非墨公子名号来得虚了些?”
“我可从不认为非墨公子的名号有何了不起的。 不就是那味惜墨香么,若我今年......”清漪不服沈非墨拿他成绩说事,一时口快,说了一半才想起今年自己可是被淘汰出局的,后半句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你今年怎么?”沈非墨似笑非笑,他还不信清漪能没脸没皮地将自己被淘汰的事拿来四处张扬。
“所以,这怪病的源头根本不在李家村,而是西祁的巫香一脉?”清漪揉揉额头,一指西祁方向,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转了话题。
巫香一脉盘踞在西祁齐罗山一带,而汨罗河的发源地也是在齐罗山。
而汨罗河一带地形十分奇怪,自齐罗山发源开始,途经齐罗山大峡谷直至北梁与西祁边境,进入北梁后才属于地市较为平缓地带,水流速度降低,形成不少冲积平原。
李家村是北梁最为靠近西祁的村庄,又刚好坐落在汨罗河畔,正是齐罗山大峡谷的出口处。
因此,是巫香一脉将毒投进了汨罗河,导致李家村百姓受害?
但是其目的又是什么?
巫香一脉毒害了北梁这汨罗河沿岸的百姓,意欲何为?
“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如此。”沈非墨向清漪投去赞许的目光,站起身来想四周一看,“你们先将这尸体抬回去,好好保存。我再四处走走。”
迟长安与红鸾听着清漪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惊得目瞪口呆。听沈非墨吩咐,只能点头如捣蒜般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