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图到了冯衡的墓前,只见佳木葱笼,异卉烂缦,那墓前四时鲜花常开,每本都是黄药师精选的天下名种,溶溶海风之下,各自分香吐艳。沈图见墓碑横移,却不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对内传音道:“黄岛主,贫道有事相商,请……出坟一见!”
此时,那坟内地宫之中,黄药师正对玉棺低声絮语,道:“我曾向你许过心愿,要找了《九阴真经》来,烧了给你,好让你在天之灵知道,当年你苦思不得的经文到底是写着些甚么。一十五年来始终无法可施,直到今日,才完了这番心愿。前些时间,女儿终于有了自己看上的人,可那是个傻小子,虽说他师傅不错,你也见过,便是当年住在我们岛上的恶客,如今他又来了,谁知道他手中竟也有《九阴真经》,今日我便烧了给你,也算是了了一番心愿!”
话正说这,边听耳边有人说话,竟是那沈图!黄药师心中一惊,回头看去,没有见人,半晌才想起,洪七公说过那沈图有一手传音的功夫!
黄药师定了定神出了地宫之后,随手将墓碑恢复了原位,对沈图问道:“不知道沈道长到这里来找我,有何事?”
“关于文定之礼!”
“那黄帝九丹炼制成了?”黄药师平声问道。
沈图摇了摇头,道:“贫道炼了一半,已经四转,却无心再去理会。”
“为何?”黄药师冷笑道,“可是因为我已经应了蓉儿的婚事,让道长有恃无恐了?”
沈图摇头道:“并非如此,贫道来此就是为了说明情形,虽没有黄帝九丹,却有其他的文定之礼给你。”
黄药师脸露不渝,正要开口说话,谁知沈图抢先了一步,伸出了手指,抵在了黄药师的眉心,黄药师只觉得脑中乍然多了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紧接着头痛欲裂,他抱住头,低声咆哮起来:“沈图!”
沈图轻声一叹,说道:“莫要急躁,贫道将一些阵法秘术传给你,其中你这粗陋的五行术,要精妙的多。”
此时黄药师双眼通红,太阳穴处的血管暴起,几乎要炸开一般,直勾勾的这么看着沈图,“我桃花岛虽非是什么洞天福地,可我黄药师还不到被你施舍的地步!你怎可辱我?!”
沈图皱眉,说道:“贫道食言在先,是因为有修行上的突破,不能在这里耗费时日,那黄帝九丹炼制不成,便也没了文定之礼,既然如此的话,贫道自然是要补上,哪里能说是辱你?也罢,不管如何,这其中奥妙已经传给了你,贫道这便走了!”
沈图话音刚落,便看也不看黄药师一眼,腾空而起,唤了白雕,驾着便向南方而去,他现在急切的想要去武夷山找到陈泥丸,去问询清楚这《大道歌》里面隐藏着的东西!
武夷山深处,沈图来到了那处陈泥丸隐居之地,可四顾之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就连那几处竹楼,如今也是人去楼空,荒草漫了残垣。沈图缓步走了一圈之后,在那水潭处站住了脚步,那里多了一处坟丘,虽上面没有名目,可沈图却知道,那是陈泥丸的最后归宿,沈图心中千回百转,最后只能是化作了一声长叹!他不是没有想过将陈泥丸的灵魂拘来,问个明白,可是,动手之前,却顿住了,此人好歹也是道门南派祖师之一,自己如此做,便失了道门弟子的体统,和那些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
去抱欧阳锋的头颈,这一来自己门户洞开,波的一声,胁下被西毒反手扫中。这一扫力道虽不甚大,但欧阳锋劲随意到,每一出手都足致敌死命,非郭靖内功已颇具根柢,受伤已自不轻,饶是如此,也感胁下剧痛,半身几乎麻痹。他奋力扑上,已抱住欧阳锋的头颈。欧阳锋只道自己这般猛力反扫,对方必然退避,岂知这傻小子竟会如此不顾性命,使上了两败俱伤的蛮招。这一来,踏向洪七公背心的一脚落到中途,只得收回,弯腰反手来打郭靖。到了这近身肉搏的境地,他甚么蛤蟆功、灵蛇拳等等上乘武功都已使用不出。须知武功高强之人临敌出手,决不容他人近身,不待对方发拳出腿,早已克敌制胜,至于高手武,更是点到即止,哪有这般胡扭瞎缠之理?是以任何上乘拳术之中,都无搂抱扭打的招数。这时欧阳锋被郭靖扼住咽喉要害,反手打出,却被他向左闪开,渐感呼吸急促,但觉喉中双手越收越紧,疾忙又以左肘向后撞去。郭靖斜身右避,只得放开了左手,随即使出蒙古的摔跤之技,左手抢着从敌人左腋下穿出,在他后颈猛力扳落,欧阳锋武功虽强,在他这般狠扳之下,颈骨却也甚是疼痛。这一扳在摔跤术中称为“骆驼扳”,意思说以骆驼这般庞然大物,给这么一扳也不免颈骨断折,其实骆驼的头颈当然扳不断,只是这一扳手法巧妙,非摔跤高手,极难解救。欧阳锋不会摔跤手法,只得右手又是向后挥击。郭靖大喜,右手立时从他喉头放下,仰身上手,右手又从他右胁下穿了上去,扳在他后颈,纵声猛喝,双手互叉,同时用劲捺落。这在摔跤术中称为“断山绞”,被绞者已是陷于绝地,不论臂力多强,摔术多巧,只要后颈被对手如此绞住,只有叫饶投降,否则对方劲力使出,颈骨立断。但欧阳锋的武功毕竟非蒙古摔跤手之可,处境虽已不利之极,仍能设法败中求胜,郭靖双手扳下,他却以上乘轻功顺势探头向下一钻,一个筋斗,竟从郭靖胯下翻了出去。以他武学大宗师的身分,如此从后辈胯下钻出,非身陷绝境,那是说甚么也不干的。他一解开这“断山绞”,立即左手出拳,反守为攻,击向郭靖的后背,不料拳未打到,左下臂却又被扭住。郭靖知道武功远非他的对手,幸好贴身肉搏,自己擅于摔跤,又是丝毫不顾死活,只要不让敌人离开一步,他就伤不得师父。这时半截船身晃动更烈,甲板倾斜,两人再也站立不定,同时滚倒,衣发上满是火焰。
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