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生来了。”赤松子坐于帐中,猛然在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
“师傅说的是……”犀衍很少见赤松子有如此神情,不禁微感诧异。
“呵呵,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赤松子轻捋胡须,眼皮微微闭着,“看来,这世上知道黑火的人,如今又多了一个。”
赤松子站起身来,看着地毯上躺着的那人,那人身上遮盖着一层薄纱,在帐内紫气缭绕之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令我放心不下,但也有些事情总让我感到惊奇……犀衍啊,这就是活着的最大的乐趣吧……”
“师傅……”犀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下头去。
赤松子并未在意,弯腰抱起那人,转身走出了营帐,说道:“我要带此人回云中界去了,有两件事由你去做吧,其一是……”
犀衍听着赤松子的吩咐,嘴角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时,沈图正与姬良解析着公子扶苏的用意,“你真当他让我等救出夫人是好意吗?”
“难道不是吗?”
沈图摇了摇头,“他只是为了以后的道路扫清障碍而已,他是长公子,即便是因为墨家夫人一事而被秦皇所责,那么也还是长公子,可是,你们墨家却为此成了他的人情,以后还好和他作对吗?不好了吧?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是没有他扶苏,我们难道就不救墨家夫人了吗?肯定还是要去救的,但是,却不一定要和赤松子死磕,但是有了公子扶苏,那么我们就一定会和赤松子不死不休,因为这是我们应承下的,这样一来,若是我们拜了,墨家元气大伤,以后定是成不了什么大碍,若是我们胜了,那赤松子这个在他头上的大山,便被我们帮他铲除了,他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提心吊胆?为什么?他可是秦国长公子啊!”水镜问道。
“可他毕竟还不是秦皇啊,”沈图解释道,“有着么一个让秦皇言听计从之人整日里在秦皇身边晃悠,他怎么可能放心?若是那一日这赤松子进言,让秦皇罢免了他的继承权,他到哪哭去?”
“啊?”
“对于赤松子这样的的幸进宠臣,要么委曲求全,同流合污,要么就是特立独行,与之对峙,其他人都可以走第一条路,但是扶苏却只能走第二条!”
“为什么?”
“首先因为他是长公子,必须要在秦皇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强硬,其次,若他也走第一条路,那么他之前所经营的形象,岂不是全毁了?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这人啊,头一低下去,再想抬起来,可就难了!”
听了沈图的话后,水镜依然有些呆,可是姬良却是长叹了一声,苦笑摇头道:“这人懂得经营形象,也是好的,总比那些拉下脸的人有些顾及,办事也会有些下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