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已经到了余杭,一路舟车劳顿,但是这些疲惫远远不如他心中的激动,经侍卫领着进入郡守府中,见到了寇仲,先是一礼,随后拜倒在地,道:“主公,大喜!沈道长欲去除掉梁帝萧铣!若成,则主公大势可期!天下大半在手!”
寇仲经过这些时间的磨砺,身上早已经退去了早年的青涩,头戴宝冠,身穿红衣官服,走下了主位,将王通一把扶起,笑道:“王师辛苦,且先入座,喝一杯水酒歇歇,再慢慢道来。”
“慢不得,慢不得!”王通急道,“李阀已经称帝,占了关中沃土,我们怎么能再慢?这天下之争,慢一步,便是步步慢……”
寇仲了头,“王师的在理,家师既然想要让寇仲去夺萧铣的荆州之地,但是,这上面的辅公祐不除,学生又怎么有心西进?更何况,竟陵已经落入了杜伏威的手中,我们若是要去荆州,必要通过竟陵!”
“这又有何难?”房玄龄进来之后,笑道,“主公可知道飞马牧场?”
梵清惠瞧着沈图呷过一口热茶,淡淡道:“沈道长来此,难道就是为了饮一杯慈航静斋的茶吗?”
沈图坐在她左侧靠南那排椅子其中之一,知客室四面排满椅几,但是他并不喜欢梵清惠,故意坐远些,从他的角度望去,梵清惠清淡素净的玉容融入窗外的景色中,置身红尘,却又不染一尘。
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沈道长是否怪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我们实在另有苦衷,自东汉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我们便被卷入尘世波谲云诡的人事中,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操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出来,我们佛道也可算是一家人嘛?”
沈图摇了摇头,将手中已经冷了的茶水置在桌上,笑道:“可惜,以后再也喝不到这样的茶了。”
“道长既然喜欢,可以常来做客……”
“不,”沈图眼中无喜无悲,“因为,今日贫道要灭掉这慈航静斋!”
“哦?道长笑了!”梵清惠笑了笑。
“贫道没有笑,”沈图站起身来,平和的看着梵清惠,“贫道,不是宁道奇,也不是解晖,更不是宋缺,不会误会你慈航静斋,因为,我比他们,更加了解你们!”
“哦?”
“慈航静斋初祖地尼在白马寺研习佛法时,遇上魔门第一代邪帝谢眺,两人曾相恋,地尼亦曾翻阅《道心种魔》,但最终因两人对佛教的分歧导致分手。地尼其後遁入空门,四十岁坐枯禅时顿悟,离开佛门,融会佛道两家功法,创出《彼岸剑诀》,就是《慈航剑典》的前身。”沈图道,“可以,《慈航剑典》脱身于邪极宗,而《道心种魔》随着魔门分裂,各自演化,其中便有阴葵派的《天魔功》,因为你们同为女子,其中演化方向也有不尽相同之处,便是魅惑!只不过一个成了妖魅,一个是成了天女,但是,本质上讲,没有什么区别,原始佛门中的天女做什么的,贫道也是清楚一些!”
这时,沈图看向梵清惠的眼中,多了一丝的鄙夷。
天女,不过是的好听,原本的那些不过是庙姬,供信客押玩,收取钱财供奉寺庙僧侣的一种女人。
而纵观慈航静斋所作所为,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些人更高一层,她们收取的不是金钱,而是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