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时的心软却让这些旧地主士绅成了今日闹剧的一员,而那些因为不肯进新学的举人老爷和秀才相公们也因为太平军对他们的“慢待”悲愤。这年头,能读书的都是家境要好的人家,而这些人家十有七八都是地主士绅家出来的。家中有读书人,有秀才,有举人,有进士老爷,才能称为士绅,否则就是一乡下老财,衙门一个小吏都能欺压你一番。故而所有人都想成为士绅一员,因为在明朝,士绅的权力极大,也是统治的基础,朝中的官员是士绅的代言,而士绅则是官员们最坚定的后盾,两者彼此勾结与皇权相对抗。
皇权下乡,县乡村的新政权构架无疑就是刨这些士绅、官员的祖坟,是断他们的根基,所以求告无门的士绅和学子们才会毫不迟疑的响应张孝起等人伸讨公理的举动,因为这件事如果成功了,很可能就会橇动太平军在广东推行的新政权构架,只要有一块砖脱落,这个体制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推翻,哪怕名义上仍在,可那乡村的统治权只怕仍就被这些旧地主士绅所掌握,到时,一切又如从前。
官员们为了大义、为了权力,士绅们为了夺回被削夺的财产,为了夺回乡间的统治,士子们为了做官,为了光宗耀祖,为了回乡成为士绅,他们紧密结合在一起,上演了轰轰烈烈的唐王“大礼议”事件。
周士相的出现没有让事情变得静止,而是越演越烈。广州府陆续抓捕了一些人,都是趁机打砸抢的闲汉刁民。
行宫中静悄悄,唐王似乎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没有传出片言只语来。
首辅郭之奇闭目在家,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理,一句话都没有带给周士相。也许,首辅大人知道粤国公最终会做什么,而他根本阻止不了。
连城壁在事情闹大之后也龟缩在家,但他没有闲着,军情司布置在他家的眼线禀报说,次辅大人在书房里可是接连派家人往行宫前送了几张小纸条。
那些没有参与闹事的官员有的坐在衙门里等着事情最终结果,有的则聚在一起悄悄商议着。
城外的第三镇已经披甲,等着大帅一声令下就进城把这些不听话的龟儿子宰光。
城内的太平军家眷们也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在从前营老、营管的带领下和那些闹事的人群对峙。
少年兵大营和武备学堂的学员们被勒令不得外出,少年兵和学员们趴在墙头上,对外面发生的事满脸困惑。
汪士荣又进言了,他道:“大帅切勿心软,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难找,可两条腿的官却是好找。”稍顿,又道:“眼下为乱世,乱世当用重典。”
周士相采纳了汪士荣的建议,他下令清场,执行任务的是周保国指挥的锦衣亲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