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人吗!”
房间的门打开了,悦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的身上,随意地套了一条裙子,因为过分激动,包扎着的伤口又在开始浸血,染红衣衫。
保镖听到了动静,纷纷从隔壁房间里出来。
悦菱胡乱地抓住了一个,语无伦次地:“瑜颜墨、瑜颜墨要死了……他要死了!快点救他!”
保镖们急忙进入房间。瑜颜墨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血从他嘴角、耳孔、鼻子以及紧闭的双眼流下来。
悦菱尖叫,捂着脸尖叫。
瑜颜墨要死了,他要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他们明明还好好的。他们明明都要融为一体了。没有往常令她发笑的痒和羞怯,也没有让他痛得死去活来的副作用。
他们明明就好好的……
可是,瑜颜墨突然愣了一下,似乎遭到了枪击似的挺直了身子。这之后,他推开了她,几乎是滚到了地上。
她以为他又开始痛了。
谁知道他躺在地上,竟然不是从前那种痛得蜷缩一团,而是立刻就不动了。她急忙下地,看到血从他的嘴里,几乎是涌出来的,瞬间染湿地毯。再然后,他的鼻子和眼睛都开始流血。
仿佛是血来得太汹涌,要把所有的出口都利用起来……她吓傻了。
她不知自己从哪儿扯来的裙子穿上,奔跑出去,叫来保镖。
看到地上的瑜颜墨,他们也大吃一惊,很快,刚才下去那个医生又上来了,没一会儿,救护车也来了。
“怎么回事?医生,怎么回事?”医院里,悦菱的声音都哭哑了,“他没有中弹的,他真的没有中弹的,我发誓,他没有中弹……”
医生听不懂这个娇弱的亚洲女孩在说些什么,他只能用英语对她说:“小姐,不要激动,请先不要激动。”
一旁的保镖安抚她,把医生的话翻译给她听。
他也告诉医生,悦菱是瑜颜墨的未婚妻,有权知道现在他的情况。
“是突发性的脏器衰竭,我们正在抢救中。”医生的神情很严肃,“而且伴有骨折和内脏大出血。他是否刚刚出过车祸或高空*?”
车祸?*?悦菱茫然地摇了一下头。
不……不过,他之前,是出过车祸的。可是他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他不是说,柳清叶给了他药,除了那可恶的副作用,身体已经在神速地恢复了吗?
不一会儿,各种化验报告都出来了。
“他的血液里发现不明药物成分,”医生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他有服用禁药的历史吗?或者最近有重新服用的情况?”
悦菱再度茫然摇头。
什么禁药,瑜颜墨从没有吃过什么药……药……药?不对,是有药的,他一直在吃柳清叶给的药。
“他……他之前出过车祸,在吃一种帮助恢复的药。”她让保镖告诉医生,“可是,他今天之前都还好好的。”
“这种药在哪里?”医生问,“请给我们看一看。”
悦菱呆……药在哪里?她根本就没看到过,甚至,她都没注意到这两天,瑜颜墨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药。
他会不会是忘记了吃药,所以副作用加大了?
“我、我回酒店去找。”她急忙吩咐保镖,“送我回酒店。”
如果是柳清叶给的药,那么瑜颜墨一定是随身带着的,刚才那种激|情时刻,他脱掉了衣服,药一定就在那堆衣服里了,或者,在他的随身行李里。总之一定是在酒店就对了。
悦菱回酒店的路上,给柳清叶打了电话。
“什么?七窍流血?脏器衰竭?”柳清叶炸了锅,“这小子有没有听我的话按时服药!还是他为了那种事,居然敢私自停药!我警告过他,一旦停了就会马上死!”
悦菱泣不成声:“医生……舅舅……帮、帮我……”
“别哭别哭,”悦菱哭成那样,柳清叶也觉得有点慌了,“你赶快找到这个药,找到以后给他服用两片,不对……是三片。不,是四片。他现在的情况要吃四片才能压得下去。一个小时内,找到给他服下去,他马上就会没事的。是个普通的白色小药瓶,上面贴有标签,开头字母是CS……”
“好……”悦菱哭着,下了车,在保镖的搀扶下,往酒店电梯跑去。她有身孕,保镖们都知道,所以同时有四个在她身旁护着她,怕是她也突然出了什么意外。
悦菱上了楼,把房间几乎掀了遍,也问了整理房间的酒店相关工作人员,然而,没有。
没有什么小药瓶,更没有什么贴着标签的药瓶。
时间不等人了,柳清叶又打电话来了。
“你赶快回医院去,把电话给他的主治医生,我来和他沟通。”
等到了医院,柳清叶不知道和医生说了些什么,电话又回到了悦菱的手中。
“我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他的语气是满满的安慰,但也不乏紧张感,“他会按照我的吩咐,给他配相应的药,不过,这个药的作用是很有限的。只能保证他两个小时没问题。这两个小时内,你还是要去做件事。”
“去机场接你吗?”她抽抽嗒嗒的。
柳清叶无言:“就算现在在地球上打个洞,我也要掉起码六、七个小时才能掉过来好吧?”
“那我要怎么办呢?”悦菱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去哥伦比亚大学找个人。”他的声音传过来,“有个人,可以暂时帮得上忙……”
五分钟以后,悦菱已经在前往哥伦比亚大学的路上了。
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的史密斯教授。据柳清叶说,是和他有着相同战斗能力的……死对头。
柳清叶做的许多研究,他也有做。不过两个人风格性格都不合,每次都会在同样的学术技术问题上死磕。
柳清叶让悦菱去找他要一种药。
他自己是没办法去要的,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这个史密斯非常的死脑筋。根本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他要是打电话过去,瑜颜墨就真的只有死翘翘了。
“他这个人的弱点,就是喜欢大美女……当然你也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了,不过还是可以去试试。多撒娇放嗲什么的,他也许会帮助你。还有,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对了,你在哥伦比亚大学,有认识人吗?”
“有的。”悦菱回答。
她认识琳达。
而且巧合的是,琳达居然在哥大医学院读研。
“史密斯?”她听到这个名字就要跳起来,“你有什么事要去找这个科学怪人?”
悦菱哭哭啼啼地把瑜颜墨的事情说了。
“你说的那种药,我根本就没有听他在课堂上说过啊。还有,你确定他喜欢美女?他根本都不和女学生说话的好吧?”琳达叉着腰。
“无论如何,琳达求求你了。”悦菱哭着,“我不懂英文,你去帮我求他,给颜墨药吧。”
“好吧,”琳达无可奈何,“我们去试试吧,但如果被轰出来的话,就没办法了哦。”
两个人一起往史密斯的实验室方向走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去的路上,常雪竟然迎面走来。
“嗨,瑜颜墨的未婚妻,”看到了她,常雪大方地打着招呼,当发现自己用的是英文时,立刻换上了中文,“对不起,忘了你不会英语。我重新来一次,你好。”
悦菱笑不起来,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拉着琳达低头赶路。
她现在不想和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说话。
常雪若有所思地站在路上,看着悦菱的身影匆匆而去,这个女孩……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瑜颜墨出什么事了?
运气很好的是,史密斯教授正好在实验室。
“嗨,教授,”琳达神采飞扬地招手,摇曳着腰肢走了进去。
史密斯一脸严肃,看了琳达一眼,又看了看她后面眼睛哭得肿成桃子的悦菱,埋下头继续做他的实验。
悦菱看着这个年轻的教授,可以救瑜颜墨的恩人……外国男人中年期会来得比较早,三十岁左右就会显现出四十岁的样子,所以史密斯看上去,比柳清叶要年长许多。
见史密斯并不会理会他们,琳达对悦菱瘪了瘪嘴,意思是,看吧,教授一点也不喜欢美女。
可是,她还是继续上前,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搭在了史密斯的肩膀上,她的声音嗲嗲地:“教授,我有个姐妹,她的哥哥快要死了,纽约各大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们哥大的史密斯教授更厉害了。所以就带她来向你求救了,顺带让她瞻仰一下你。”
说着,使着眼色让悦菱上来。
悦菱又变回了厘金那个胆怯的新人,她挪着步子,走到史密斯面前。
“医生,请你救救……”话没说完,泪先落。
而且,还说的是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