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牢,乃是天子之牢,由朝廷或者是皇帝直接掌管的牢房,专门关押重犯,没有皇命,不可探视,没有皇命也不能够出牢。天牢环境恶劣,并且常有严刑逼供拷打之事,因此进了天牢,能够完完整整出去的人极少。
可是当曹炟见到了潘玉儿所居的牢房时,倒有些放心了。
原来潘玉儿并没有与其他犯人关押在一起,而是在里头单独僻出一间房,里头设有桌子、笔墨纸砚、软榻,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满了些书册,都是星相、风水之类的,而潘玉儿似乎也觉得这待遇不错,不哭不闹,正在认真地看书。
直到牢卒打开牢房的门,曹炟走了进去,她才抬起头来,看到他,她的眸中迸发一抹惊喜,放下书便扑到他的怀里来斛。
“王爷,我真是害怕极了,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曹炟轻轻地拥住她,道:“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二人相拥片刻后,曹炟便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查看,发现连床铺上的棉被都是新的,这可是真正的特殊待遇,房里也非常干净,却没发现扫洒工具,可见有专人进来打扫,而在书桌一侧,有个烛台,烛台上有三枝未燃完的红烛,这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间牢房。
“玉儿,皇上有来过吗?餐”
潘玉儿摇摇头,想起皇帝那冷漠的眼睛,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并没有来过,但是他到底还是给齐王您面子的,我在这里并没有受苦,只是被关起来不得自由,心情也是很郁闷。”
说到这里,她走到曹煜的身后,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他,“王爷,我错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王爷,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软语相求,曹炟怎能无动于衷?
转过身来道:“事已至此,你也勿须自责,只是那只千年龟壳始终没有为你要回,我是愧对于你。”
“我不要了,我也不想要了,或许,从我将它丢失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属于我了。”她惶恐的模样,反而使曹炟令曹炟产生些许心疼。然而此刻,他也不能强行将那龟壳拿来给她,二人默默地坐了半晌,曹炟道:“玉儿,皇帝如此布置,只怕是别有用心,我现在要出远门,真是不放心你。”
潘玉儿却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荆州一段日子,等我回来,你便自由了。”
潘玉儿猛地扑入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我不让你去,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若不去,你又如何能得自由?玉儿,等我回来。”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玉钗,轻轻地插在潘玉儿的发上,“这是我之前就买好的,想要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只是你的生日一直没到,才耽误到现在。”
“生日?”潘玉儿微怔了下,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王爷不说,我自己都忘了,再过七天,便是我的生日了。”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过,你会怪我吗?”曹炟问。
潘玉儿摇摇头,“王爷,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舍不得你。”
说着她又撒娇地将自己赖在齐王的怀里。
二人再腻了片刻,齐王便打算告辞了。
在这样分别的时刻,潘玉儿情不能自禁,在曹炟就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她蓦然挡到他的面前,迅速地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曹炟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他神色尴尬,没有一点被偷亲后的喜悦,而潘玉儿亲完他后,脸蛋红红的,见曹炟没有任何动作地看着她,她微微地仰起了小脸,闭起了眼睛,等待他亲她。
然而等了半晌,曹炟却只是轻轻地拧了拧她的脸蛋,“等我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潘玉儿抚着被齐王曹炟拧过的地方,满目的失望和茫然,最后却化为隐隐的愤怒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