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尹彩玉的病似乎也好了,精神不错,起身又是要吃的,又是要喝的,而行馆也早就安排好,众人一批批地入行馆。
曹炟刚要进入院子,听得有人报,“上官夜求见。”
尹白山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上官公子可等明日再说。”
上官夜道:“等到明日怕是晚了。”
曹炟道:“尹将军,让他进来。”
上官夜走到曹炟的面前,道:“皇上,救救靖小姐。”
“她怎么了?”
“她的马车在浅河那里翻了,满身泥水,坐着青皮马车直行到这里,如今人已经昏迷。”
曹炟的目光蓦然盯在尹白山的脸上,尹白山道:“果然女子跟随军队出行,多番不便,容易病痛。皇上,微臣却已经是尽量安排了。”
他这一下,推去了所有的责任,曹炟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寒光。
唤了太医,亲自来到尉迟靖的马车前,掀开薄帘,只见尉迟靖面色苍白地蜷缩在车内,曹炟吃了一惊,将她一把抱起,只觉得她全身冰凉,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实在已经很危极了,当下也不让太医在此诊治,直接抱着她往行馆而去,并且抱到了自己的房间,置于榻上。
尹彩玉走到尹白山的面前,语气微冷,“哥哥,瞧皇上对她着紧的样子,只怕她不死,将来必是要将妹妹我整死的。”
尹白山道:“妹妹放心,好戏才刚刚开始。”
尹彩玉道:“不过要叮嘱你一句,千万莫要惹恼了皇上。咱们这位皇上,如今是看在叔叔的份上,才能对你我容忍一二。”
“那又如何,妹妹,你可要明白,没有尹军,就没有现在邾国的半壁江山。”
尹彩玉笑道:“妹妹明白。”
……
再说行馆内,太医替尉迟靖诊治过后,才道:“公主是落水着了凉,冬天的河水阴冷,没有在当时喝姜汤至暖和处逼汗,使这阴寒入体。但这寒气若不逼出来,终究会酿成危极生命的大祸,若想要逼出来却需要土法子,用热水蒸腾一日一夜,若运气不错,会恢复如初。”
行馆内倒是有女侍,曹炟道:“叫女侍来,立刻行蒸汗之法。”
在女侍们准备浴桶和热水的时候,曹炟握住了尉迟靖的手,轻轻地推起她的衣袖,却见手腕处的肌肤光滑洁白,没有半分伤痕。一时间心绪复杂,略显忡怔。
上官夜见状,道:“和帝还是认为,尉迟靖有可能是安歌?”
曹炟看着他道:“安歌即能借尸还魂一次,难道就不能有第二次?”
上官夜道:“第一次乃是引魂铃之功。第二次她的引魂铃是否被带在身边?”
曹炟只觉得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入,想到之前安歌将引魂铃赠予他时的情景,如今只恨不得时光倒流,那时候他一定会把引魂铃绑在她的身上,告诉她,此铃一定不得离身。
半晌,曹炟才道:“你说的对,尉迟靖并非安歌,朕记得安歌的手腕上有伤,让她用尹军的伤药治疗她拒绝了,后来伤势长成,已经无法去除疤痕,如今她的腕上却并洁如斯。”
上官夜早知道答案,因此并不多说什么。
曹炟又道:“以后有什么事,及时来禀告朕,莫要等到如此不可收拾,才来告之。”
上官夜道:“可惜皇上身边有那么尽职尽责的侍卫,便是我数次求见,也不能如意见到和帝。”
这么一说,曹炟还哪有不明白的。
从身上解下一枚九龙玉佩,“下次想见朕,只要出示此物,可直接来见朕。”
上官夜一时不知道该接不该接,毕竟这样的东西,只会交给极度信任的人,否则若有人拿着此物兴风作浪,便是和帝自己挖坑埋自己了。犹豫了半晌,上官夜道:“拿了此物,须得是忠于和帝之人。而我如今,只忠于靖小姐,是以不能接受此物。”
“你只需要忠于她便好了,你放心,朕即可把东西给你,自是能承受得起任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