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子见他说的笃定,终于道:“贫道现在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许多年跟在尹大将军的身边,自觉得已经见识比别人广,却没想到……”冲虚子向来得尹铉器重,自觉得地位崇高,一派的仙风道骨,如今栽了这样的大跟头,心内沮丧不已。
谓叹了半晌,终也只能观阵了。
而阵内情形,已经可以用凶险来形容,只见树木不但会走动,而且无缘无故倒下,若不是曹炟携着苏静清,她已经不知道被树木压死几次了。这时什么也不敢说,只求能够逃过此劫。
而曹炟却觉得,这样的阵式比之阴招好防范多了,他轻功极好,这下反而进度得很快,须臾,竟被他找到了发红光之处。只见那竟是一个巨大的雪人,雪人的两只眼睛是以红色的灯笼造成,雪人的面容看起来很是怨恶,但雪人周围五十米之内并没有梅树,这是一处小小的空旷地带。
雪人站在那里,如同恶神降临,很是吓人。而雪人的面前,则摆着三柱一人高的粗香,此时这三支香已然燃到一半儿魍。
因为附近并没有梅树,苏静清的心静了些,道:“这是什么?”
“如果猜得不错,此处便是阵眼,只要破坏了这个雪人,只怕阵便破了。”曹炟答道。
苏静清道:“那赶紧去破掉它啊,只不过是个雪人。檎”
曹炟却仔细盯着那雪人,半晌都不向前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静清则从脚下捡了一个石子,刚想要投过去,便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苏夫人切莫冲动,和帝既然是很犹豫,想必一定有理由的。苏夫人冒然行动,只怕适时其反。”
二人转过身去,就见不远处立着一个女子,身材纤细,笑容像月光般淡然皎洁,却正是曹炟找了半夜的尉迟靖。
曹炟的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然语气淡然问道:“你怎地在这里?”
尉迟靖边走上前边道:“我本来就在这里,我以为和帝是来找我的,原来不是吗?”
苏静清曾经对安歌很是讨厌,现在看到这尉迟靖,与安歌一个模样,也是从内心里就讨厌,这时候插了一嘴,“尉迟姑娘未免太高看于自己了,想必今夜很多人都陷入林中,你怎会觉得和帝进入林中便是只为了救你?难道其他那些人都不该救吗?”
尉迟靖这时已经到了近前,看着和帝的脸嘻嘻一笑,“我知道的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样一来,曹炟反而心中略微不舒服,他本来其实的确是因为——
到了这样的距离,才发现尉迟靖的肩上有血迹,道:“你受伤了?”
尉迟靖道:“没事了,刚才被倒下的树刮了下。”
曹炟拿出贴身放着的尹军伤药,直接递给苏静清,“帮她清理伤口上药?”
苏静清瞪大眼睛,“在这里?”
“寒夜深冷,伤口若进了风,只怕后患无群。苏夫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的夫人,被扣个见死不救的大帽子可不好,当下只能接过药瓶,白了眼曹炟,向尉迟靖道:“过来吧!”
二人走到曹炟身后不远处停下,曹炟依旧盯着雪人看,而苏静清则为尉迟靖包扎伤口。
尉迟靖唇角含笑,看着曹炟的背影。
“苏夫人,这一路行来,很是凶险吧?”
“是很凶险,这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捣乱,要知道今日进入此林的人,哪个不是身份高贵?若有损伤,他赔得起吗?等出去后,必要我皇查个清楚,将凶手满门抄斩!”
“别人会遇凶险,想必苏夫人不会。见你与和帝毫发无损,是否和帝故意抓了你,让你在头前带路,因此才能平安到此处?”尉迟靖问得认真,苏静清的脑子微微转了下,忽道:“为何如此问?为什么他抓着我头前带路就可以安全?尉迟姑娘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