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奉了我皇的命令,上官夜,我皇已经给陈留王翻了案,也给陈留公主封了府邸,并且招回陈留旧部,这些都是对你们莫大的恩赐,尔等居然不懂得感恩,至今不肯交出陈王令,实在是令我皇失望!”
上官夜知道眼前这个尹白玉是假冒的,又想,若不是曹炟提前想到些什么,而与他进行了沟通,以眼前的情形,只怕他与曹炟真的会绝裂,最后引发的是什么,实在是难以预料。
此时因为心中有底,反而不那么紧张,只道:“要陈王令也行,先把解药交出来!”
尹白玉哈哈一笑,便将一个小瓶扔下来。
“这里面,就是解药,现在,你该把陈王令交付于我了。”
上官夜打开瓶塞,闻了闻,倒是有种幽香的味道,不像是毒药,又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解药,得让我拿回去救了小蝶才能做数。”
“上官夜,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你既然来了这燕子楼,还枉想再轻松走出去吗?今日不交出陈王令,你休想走出这里半步!”
“哈哈哈哈哈——”一阵尖锐细长的笑声,将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只见一个纤腰女子戴着半扇蝴蝶面具,站在上官夜身后不远的地方,而原本守在上官夜身后的官兵,此时接二连三地扑扑扑倒在地上,尹白玉脸色微变,又道:“上官夜,这便是你陈留旧部的人吧?你的救兵终于还是出现了。”
上官夜道:“尹白玉,你猜的不错,他们就是我陈留旧部的人,那又如何?既然你知道了,也休想活着出去。”
“你话太大了!”
二人都发了狠,一挥手,双方的人马便冲了上去,混战起来。
……
与此同时,谢流云与唐环正在东南方向寻找带地下室的院落,可是在这个方向,大多数都是富户豪宅,有个地下密室是再平常不过了,有些人家甚至私设刑堂,这种现象还是非常普遍的,唐环与谢流云明查暗访了几个宅子,都毫无收获,正在一筹莫展之示,一辆马车忽然驶停在他们的面前,车帘打开,从车上跳下来的却是两个俊逸人物,一个白发俊颜,正是曹炟。
另一个明眸皓齿,穿着男装显出几分英姿,却正是尉迟靖。
她满脸的不高兴,其实今日打算在密室里好好翻一下曹炟的秘密的,没想到他后来却送入一套男装,之后将她带出了宫,然后到了这里。
她随便扫了一眼周围,便道:“此处财气盈盈,气息厚重,想必是富人之地。”
谢流云与唐环齐齐向她道:“公主说的太对了,佩服,佩服。”
曹炟道:“想来,寻找尹白玉,还是需要公主这样的高人亲自出马,所以这次要劳烦了。”
曹炟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尉迟靖略微有些适用,叹了声道:“好了,人说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谁叫我摊上这挡子事呢?”
说着便拿出卦钵和铜钱,同时还有一支笔,就地开始占卜,边卜边用笔在墙壁上画着什么,一会儿功夫,只见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张简单的地图,似乎正是处的地图,一条窄细的巷道,通往一处四方宅院,尉迟靖不再卜卦,而是开始计算,再过片刻便将内容填补齐全,却是在出发点和宅院之间,点了三个红点。
之后,她抹了把额上的细汗,站了起来道:“就是这里,从此处出发,经过三座大院,尹白玉便在第四个院落内。”
谢流云连忙派人去查,“看看第四座院子,是谁家的!”
尉迟靖抬手遮住其实并不炙烈的太阳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后面的事儿我想是用不着我了,和帝送我回去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忽然间遇到杀手什么的。”
曹炟见她刚刚卜算完毕,的确是一幅疲劳的样子,便道:“好。”
又向谢流云道:“既然藏着尹白玉的,必不是普通人家的院落,调查清楚,若是院落主人知情,将此院落上下诸人全部都抓起来。若是院落主人不知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尹白玉救出来,莫要惊动诸人。”
谢流云应了声,曹炟这才与尉迟靖上了马车。
马车辘轳行走,尉迟靖躲过曹炟的目光,靠在车壁上,往别处看着。可是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好又收回目光,道:“和帝,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有花儿?”
曹炟心想,你可比那花儿娇美多了。
嘴里却道:“不知道,公主对于夏宫与我邾国之间的事情,如何看法?”
尉迟靖忽然想到,此前那沈婥,便是将整个邾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认为自己应该负责,才最终走到那一步。
想到这里,尉迟靖道:“呃,和帝,我记得我朝有一句训言,叫做,女子不得干政,其实这样的话题,我不太方便发表意见。”说着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反而有件事,我很是好奇,要请教和帝。”
曹炟对她这样的顾左右而言它,并不感到失望,反而笑了笑道:“那么,你说吧。”
“是这样的,世人传说,你曾经在沈婥死后,从皇宫内抢出她的尸体,四处为她寻找良穴。但在此期间,你却认识了女风水师安歌,之后你竟为安歌一夜白头,我就是好奇,你到底爱沈婥多些呢?还是爱安歌多些?或者说,你两个都爱?觉得自己都是真心爱她们?才不负自己的多情与深情之名吗?还有,你不要告诉我,她们两个是一个人,我是不会像那些愚蠢的世人一样,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的!”
其实这个事情,憋在尉迟靖心头很久了,不过今日她可是功臣,特意捡在这个时候问,想必曹炟看在她刚刚立了功的份上,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提起沈婥和安歌,于曹炟来说,如今倒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旖旎之梦。
因为不管是沈婥,还是安歌,她们都还活着,她们就是尉迟靖。可是想到自己与尉迟靖之间,终究还是不会有结果的,当下只藏了心中的隐痛,回道:“或许你说对了,我并不是真的爱她们,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深情之名而已。”
“你竟不为自己辩解?”尉迟靖挑挑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却不知道,曾经从来不信天命的曹炟,到了这一世,却是信了。
他确信了当初杨筠松在天烬大墓中说的话。
他确信自己与尉迟靖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因此反而不想让她将自己想得太好,就这样让她带着点疑惑和仇恨,与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或许才是最好的。
见曹炟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尉迟靖有些失望,“这么说,你一点点都不喜欢我?”
曹炟疑惑地看着她,“为何这样说?”
尉迟靖叹了声,“一个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子,于这种事总会解释一二的,因为他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这个女子的面前。反之,若是不喜欢,自然也就不必粉饰自己,而只需要把最真实的面目逞现出来。”
曹炟的手紧握了下,他正是不想再失去她,不想再导致第三世的悲剧,不想她再背负什么祸国灾星的名声,因此才是现在这样做的。但他又怎能解释呢?最后他只是僵硬地笑了下,道:“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如公主这样的美貌又聪明,喜欢的人自然是很多。”
这种敷衍之语,当然骗不了一个女孩子的心,尉迟靖只当没有听到。
再次回到密室中,一个人的时候,才终于忍耐不住了,“死和帝,坏和帝!”她拿着根鸡毛掸子,愤愤然打在墙壁上,柜子上,桌上,好像处处都有大老鼠般,“即是不喜欢,何苦招惹我!明明昨天,还抱了我!”
忽然又拿出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是了,因为我长得像安歌,有时候才会让他情不自禁吧?尉迟靖啊尉迟靖,莫要再自作多情了,你不想做别人的影子,他亦没有把你当成别人的影子而肆意玩弄你的感情,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发了一通牢***后,她又开始用银钗,试着打开别的上了锁的柜子。
私人的感情,不能影响到大局,《王传》还是需要继续寻找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