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不相信自家儿子的眼光,可是作为父母免不了会对孩子不放心,即使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哪怕成家立业,孩子终究是父母眼中的孩子,何况盛序禹还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理所当然会担心。
“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互相迁就,凡事不要藏着掩着,也不要疑神疑鬼,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摊开来讲,说清楚了才不会产生隔阂。”薛母一边做菜一边絮絮叨叨地教育薛寻。
“嗯,我知道。”薛寻耐心地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等最后一个蛋羹做好,薛寻将蛋羹端到餐桌上,去客厅叫薛父和盛序禹吃饭,见两人正有说有笑,气氛说不出的和谐,嘴角的弧度迅速扩大,拉起盛序禹去卫生间洗手,门一关上,人就被抱住了。
“干嘛?快洗手去吃饭。”薛寻笑着推推盛序禹的胸膛。
“我高兴。”盛序禹俯首吻住薛寻的嘴唇,许久才满意地松开手,“我要尝尝伯母的手艺,你常说你的厨艺都是伯母教的,想必伯母的厨艺一定在你之上,期待你青出蓝而胜于蓝的那一天。”
“还不快点,瞎说什么呢?”薛寻哭笑不得地在盛序禹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我在夸奖你啊!”盛序禹凑上去作势又要亲一口,只可惜不能如愿,对方抛下他跑了。
薛母的厨艺没有让盛序禹失望,和薛寻平时做的饭菜一个味道,当然在他的心目中,薛寻做的饭菜一点都不输给薛母,这一顿饭对于盛序禹而言意义不同,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心满意足。
盛序禹知道他已经得到了薛寻父母的认可,心头不免激动不已,在听到薛母问他们以后作何打算时,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打算和薛寻结婚,我们可以去国外领证,再回国举办婚礼。”
薛母听到这个回答无疑是高兴的,可心头又想起了让她困扰的那个问题,犹豫地看向一旁的薛寻,光看盛序禹和薛寻之间的态度,两人应该已经亲密无间,那薛寻也该将那件事告诉了盛序禹。
盛序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一看到薛母的表情,大致也猜到了薛母的心思,正色道:“伯母请放心,薛寻没有瞒着我任何事,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不介意薛寻到底是什么体质,两年前我就已经出柜,早就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所以我根本不在乎将来有没有孩子。”
“你能这样想就好。”薛母笑了笑,主动给盛序禹夹菜,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免得盛序禹心里有疙瘩,不是谁都能接受这样特殊的体质,她可不希望将来自家宝贝儿子被当成怪物。
或者盛序禹期待这个孩子,可薛寻最终都没能怀孕,到时候盛序禹说不定会失望,幸好盛序禹想得很通透,薛母只希望盛序禹和薛寻之间的感情很纯粹,没有任何杂质,更没有任何目的。
“小寻,你爷爷那边瞒不了多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你爸会跟他们说清楚,最后会怎样,我和你爸都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下来,感情也淡得差不多了。”薛母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冷漠。
“好,我知道了。”薛寻没有什么感想,给了盛序禹一个眼神,示意待会儿私下说。
薛父薛母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又聊起了另外的事,一顿饭吃得很尽兴,吃过午饭后先去客厅坐着喝杯茶消化消化,随后薛寻带盛序禹回房间午休,他的房间很干净,薛母经常在打理。
“我们家从老一辈开始就是典型的书香门第,我爷爷他们那一代人特别注重家族形象,绝对不会允许任何败坏门风的事发生,在他们眼中,我和你的感情就是大逆不道,最不可容忍的耻辱。”
洗漱完,薛寻斜靠在床上对身边的盛序禹说道,见盛序禹拧紧的眉头,笑着安慰:“放心吧,因为小叔和孟叔的事,我们家和爷爷那边不亲,爷爷他们对爸妈的意见很大,基本都不来往了。”
薛寻对爷爷奶奶的感情很淡薄,当年小叔薛瑞丞和孟颢川的感情被薛家人知道后,薛瑞丞被赶出了薛家,薛父薛母不顾暴跳如雷的薛家人,执意帮助薛瑞丞,这么多年下来,关系一直都没有融合。
薛父薛母都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他们更在乎和薛瑞丞之间的亲情,亲人无论做错什么事情,都不值得被抛弃,何况他们始终认为薛瑞丞没有错,薛瑞丞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爱人。
薛寻小时候就不和那边的人来往,长大后他更加觉得薛家一点都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一代人一代人之间暗潮汹涌,他一点都不喜欢那边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和薛予深在一起,对那边的感情愈发淡薄。
“所以就算爷爷他们要跟我断绝关系,我也无所谓,反正在爷爷心目中,早就没有我爸这个儿子和我妈这个儿媳妇,更没有我这个孙子,小叔一家更是提都不屑提,巴不得没有我小叔这个人。”
“伯父伯母没错,小叔和孟叔更没有错。”盛序禹将薛寻紧紧抱在怀里。
薛寻轻轻应了一声,想到孟颢川和薛瑞丞,不禁笑了起来:“孟叔其实是一个非常冷心冷情的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动容的人只有小叔和予深,现在还有阳阳,不过孟叔很懂得感恩,他一直记得在小叔最困难的时候,是我爸妈不顾和薛家恩断义绝,也要保护小叔。”
“孟颢川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盛序禹接管家里的事业后,免不了和孟颢川有所接触,在他的认知里,孟颢川是个非常可怕的人,早就听闻当年孟颢川以私生子的身份抢夺家产,那些轰轰烈烈的事。
“予深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那年予深年纪还很小,看到小叔被我小姑辱骂,正巧被孟叔看到,孟叔当场就红了眼睛,若不是小叔及时阻止,小姑就会被孟叔活活掐死,用予深的话讲,小叔是孟叔的命,在这个世界上孟叔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不能放弃小叔。”
“当年若不是为了小叔,孟叔可能会自傲自负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生,他是为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小叔,才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争权夺势,比起爷爷那一边的人,我更欣赏孟叔和小叔。”
盛序禹点头:“能够理解,倘若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爱你就是要你安安心心地和我在一起,而不是让你受尽委屈,想要保护心爱的人,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足够强大,爱人才不会成为弱点,我也很欣赏孟叔的为人处事。”
薛寻笑看盛序禹:“我想我现在也能够理解孟叔了。”
“噢?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盛序禹挑了挑眉头,翻身将薛寻压在身下,堵住了对方即将出口的反驳,岂止是理解,他现在深有体会,遇到流溯这样的偏执狂,他就很庆幸有这个能力保护薛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