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已经过去了十年。
说一句俗气的话,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呢?
六个?七个?八个?
这还只是正常死亡,如果遇到天灾*,恐怕连五十岁都活不到。
在与林瑶分开的这十年中,何思雨不是没有想过会和林瑶再次相遇。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哪怕是母校校庆的礼堂里,林瑶站在讲台上宣读感谢信。
哪怕是机场候机的大厅里,林瑶坐在了自己旁边。
哪怕是商场新品上市的店面里,林瑶站在店里买衣服。
甚至,是林瑶的婚礼,自己作为她曾经的同学出现在宴会上。
独独这一种,她没有想过——
林瑶同自己的相亲对象是远房亲戚。
林瑶会从李先生那里知道些什么呢?
知道自己的年收入只有可怜的五位数。
知道自己的父母整日愁着给自己找对象。
知道自己的大学专业和那可笑的恋爱经历。
那自己呢,对林瑶,又了解些什么。
零。
关于林瑶,我一无所知。
踏上台阶的瞬间,何思雨犹豫了。
她开始考虑,开始纠结,开始在心中度量。
到底要不要见林瑶,到底要不要让林瑶知道自己现在过得是这样的不尽人意。
二十七岁的女人,一场正常的恋爱都没有经历过。
穷得连“房奴”“车奴”这样的称号都当不上。
习惯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战争片爱情片动画片武侠片故事片。
被迫练就了“突发性大食量”,不然买一送一怎么吃得完。
所以,我要不要进去呢?
何思雨不知道的是,酒吧里林瑶的旁边,正坐着她们的老熟人。
如果她知道这个人就在林瑶旁边给林瑶喂酒,她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林瑶有些醉了。
这是她今天的第二瓶酒。
可她身边那个热情的女人还在灌酒。
“林瑶,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点酒量,在国外的party都白参加了吗?”女人举着酒杯笑着贴过来,林瑶被她那鲜红鲜红的嘴唇夺去了注意力。
女人贴在林瑶的耳边,悄悄的说:“刚才给谁打电话去了?”
“何思雨。”林瑶冷冷的说。
女人听到这三个字时愣了一下。
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何思雨?你们不是早已不联系了吗?”
林瑶夺过女人手中的酒杯:“你害怕了?”
“害怕什么?我看该怕的人应该是你吧。”女人轻笑着又夺回林瑶的酒杯,把林瑶喝过的地方转到自己嘴边,色号迥然不同的唇印就这样覆在了一起。
“你这爱好什么时候能改改,不和我间接接吻会怎样?”林瑶不答女人的话,转移了话题。
女人也不介意,她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会死。”
“又犯病。”林瑶重新拿了一只没有用过杯子倒上酒,喂到自己嘴里。
“你怎么想的,和何思雨见面?她当时那样对你……”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林瑶已经打断她。
“我叫你来是陪我喝酒的,不是向你汇报我和何思雨的关系的。”林瑶面无表情的说。
女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自讨没趣,也不再提起这个惹林瑶生气的话题了。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女人问林瑶。
“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林瑶的声音在瞬间就低沉了下去,女人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有限的词汇量不足以表达她复杂的情感,只得做罢。
何思雨还在门口晃悠。
已经在门口转了五圈的她被保安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
头发梳得锃亮的小哥看她在自家酒吧的门前踱来踱去,实在是受不了了。
“美女,你到底是进不进啊,我眼睛都要看花了。”
何思雨被这个陌生的门卫一说,才发觉自己好像也磨蹭的太久了,林瑶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林瑶?
何思雨忽的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后知后觉连忙快步迈进大门。
“捉奸的吧。”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小哥说。
“不是捉奸就是表白呗。”
“我赌捉奸。”
“我赌表白。”
百无聊赖的门卫小哥赌起了何思雨来酒吧的原因。
林瑶等了很久,何思雨都没有来。
“回家吧。”林瑶旁边的女人拉住林瑶的手臂。
林瑶把女人的手挪开:“再等等。”
“等何思雨?”女人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