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谢克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所以我才费心嘛!正好延后一天的话,就可以让冯大大来做麻醉啦,而且还不会耽误你那位病人,不是很好吗?”
“可是……”蔡天桥咬着牙:“延后的话,难道就不会耽误徐教授吗?”
谢克咧开嘴一笑,笑得又自信又没心没肺:“完全不会啊,老师的情况我最清楚了,虽然需要尽早手术,可是也不差这一天嘛!”
“这……”蔡天桥想了想,又说:“可是,就算延后一天的话,大强他也有别的手术安排啊,市一医院又不是只有我们神经外科,你说是不是?”
“是吗?”谢克想了想:“我去问冯大大的时候,倒是没有听他说过最近还有什么大型手术,要不我再去问问他吧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谢克就站起来,急着要去麻醉科找人问问。
蔡天桥连忙把他按坐了下来:“有的,他跟我说过。”
谢克只好沉默地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是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你到底想干嘛”。
蔡天桥被他看得摸摸鼻子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而后才假装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我那台手术的时间从7点延后至8点开始,你再安排下你那边的时间,以你的速度应该够了吧。当然,要留半个小时给大强休息。”
“……”谢克无语了,这不就是时间安排上稍微改动一下下吗,用得着兜这么大个圈子?不过蔡天桥越是这么干,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谢克绝对不上他的当,所以一点多余废话和客气也没有,直接说:“很好,那就这么定了。”
蔡天桥这么兜着圈子找碴再给糖,当然是有他的用意的,可他实在没想到谢克的脸皮这!么!厚!这明明是他这个主任,为了谢克这个下属,做出的妥协好吗!难道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然后以身相许——做牛做马的意思不要搞错了——吗!这种高高在上同意的语气是肿么回事!
蔡天桥冷着他那张刚才还挂着极其罕见笑容的脸,暗地里深呼吸——实在是被气得不轻。
谢克假作不知,起身说:“那我就去联系手术室和麻醉室改一下时间了,要不要顺便连您的那台手术一起通知?”
“你站住。”蔡天桥的口气很不好,显然已经生气了。
谢克耸耸肩,他现在可不怎么怕蔡主任,“还有什么事?”
“下午,有个人约了你面谈,我已经帮你答应下来了。”蔡天桥说:“不管他有什么病,或者没有病,我希望你能把他留在科里住院几天,哪怕是以接受检查为名也可以。”
谢克不知为何竟然从蔡天桥的嗓音里听出了一丝阴沉的味道。
蔡天桥抬眼看他:“我就那么一个要求,你应该能够做到的吧?”
谢克:“为什么?如果他没病呢?”
蔡天桥:“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病,随便找个借口让他留下来检查也行。”
“可是,”谢克皱皱眉,“这不就是骗人的意思吗?”
“放心,这不会让你的职业道德沾染污点,那人有钱得很,不会在意这些。而且,”蔡天桥看看谢克:“说不定他愿意呢?”
谢克边想边搓手指,蔡天桥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思考的动作,并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谢克说:“也许他不差钱,但我不愿意说假话。可以让他找别的医生看看,或者主任你亲自给他看不就行了吗?难道这个人连你的诊断都不信?”
蔡天桥轻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谢克已经注意到他今天十分反常。不仅是动作行为上透着急躁,就连前面迂回地为徐教授的手术而做出时间改动也显得过于着想。
“他不是来看病的。”蔡天桥的呼吸有点急促:“他是来找你的。”
谢克完全摸不着头脑,“谁啊?”
“亚穹的老板。”蔡天桥说。“辛擎宇。”
谢克对亚穹已经不陌生,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公司老板的名字。然而在他知道找他的人是亚穹老板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对方是为了什么了!
血脑屏障!
亚穹竟然还不死心,谢克摇摇头,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就算不见也罢。因为他是不会答应的,无论对方开出他们认为多么诱人的条件。
蔡天桥把手搭在谢克肩上——他很少和人有真正的身体接触——但这次他整个手掌都与谢克肩颈的肌肉相贴,似乎是极其认真的样子:“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他插手血脑屏障的研究,但是你可以帮我留下他。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也许他会觉得留下反而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你……当然,我保证!不会让他去骚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