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桃摇头,“昨日,锦儿是去过旺通金铺不假,但并没有在里面修东西。”
“你胡说,绿屏都跟连翘说了。昨日,她将镯子交给连翘的时候,老奴就在旁边,听得真真的!”陈妈妈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是吗?”谢小桃反问,“可我真的没有在旺通金铺修东西,我们也只是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其实,我也很想找里面的梁九爷修,但实在是囊中羞涩,支付不来。”
“如果小姐当真没有修,那只完好的镯子又如何解释?”陈妈妈继续逼问着,非要把谢小桃逼入死胡同才肯善罢甘休。
谢小桃怔了一怔,旋即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帕子裹好的物件,当着她们的面打开,里面竟然是几块玉镯碎块。“陈妈妈口中所指的,可是这东西?”
“这是……”陈妈妈的嚣张的气焰立刻瘪了几分。
谢小桃将玉镯碎块如数扣在陈妈妈的手心里,“这才是属于连翘的那一只镯子,陈妈妈要是不放心大可自行检查。”
“锦儿,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陈玉珍道,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谢小桃微微一笑,唇角噙着一抹好看的笑容,“母亲,女儿昨天的确是有打算帮着连翘修玉镯的,但因为银两不够,请不动梁九爷,只好作罢。后来,在市集上看见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就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回来。”
听到这里,其实大概的意思已经说出来了。她却仍没有就此停住的打算,“我告诉绿屏,把那只完好的玉镯去交给连翘,叫她务必相信,那只镯子是修好的,而不是买的。至于我手里的这个,才真正是连翘的物件。”
“你骗人!”陈妈妈提高声音道,“四小姐,你怎么可以当着夫人的面说谎呢?”
“骗人?说谎?”谢小桃困惑地拢起眉毛,“敢问陈妈妈,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我……”陈妈妈不知如何解释,盯着谢小桃手里的镯子碎片,好半晌,才想到了什么,“既然四小姐已经买了一只新的镯子了,为何还把这些碎片揣在身上?”
“不放在身上,又能放哪里呢?”谢小桃淡定如常,“我原本是想找个地方藏了的,奈何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究竟藏到哪里才不会被连翘发现。后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着把东西先藏在身上的。”
说得合情合理,陈玉珍反复琢磨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出破绽。
“这下,陈妈妈明白了吗?”谢小桃特意询问道,“既然你的疑惑已经解开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解决乱翻别人房间的问题了啊?”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陈妈妈,目光如炬,似是要在对方的身上点一把火,看了半晌儿,重新抬起了头,掷地有声道,“母亲,像陈妈妈这样有主见的奴仆,锦儿真的是消受不起,还望母亲能谅解。”
话音一落,陈妈妈便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力道过猛,直撞得她五脏俱颤,方才隐忍了许久的东西也是不受控制地一泻千里。
不多时,偌大的厅堂里就弥漫起一股恶臭,浓烈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陈玉珍不由得掩住了口鼻,怒目瞪向了那地上的人儿,目光异常狠戾,恨不得戳几个洞出来!这个陈妈妈不但叫她丢了颜面,而且还敢在澜宁院里撒野,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谢小桃也是用帕子堵住了口鼻,纵然是有意克制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发起笑来。她捏着鼻子道:“陈妈妈,这巴豆的滋味可不好受,您要是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快些去处理一下吧,可别脏了母亲的院子。”
陈妈妈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就算陈玉珍不予追究,可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此时,她庆幸之前陈玉珍有把下人遣出去,才不至于她成为全府的笑柄。
“来人,把这刁奴带下去。”陈玉珍呵斥道,因为堵着鼻子的缘故,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亦如此时她的心情一样。
谢小桃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看着这已经不在自己预料之内的一幕,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看起来还是十分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