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楚衣……”因为把人跟丢了的缘故,所以谢小桃和琅少只能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东找找、西找找,一边找,一边大声地喊着,希冀着秦楚衣能听见他们的呼唤声而及时作出回应。
“奇怪,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不见人影了呢?”琅少不免生出几分困惑。他想不通平日里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一溜烟的功夫中就这样跑没了。“小桃花,是不是宫中的女子都经过什么特殊的训练啊?”
“什么叫特殊的训练?”谢小桃听不明白。
“就比如说腰上缠个绳子,跟在马屁股后面跑什么的。”琅少玩笑道,说的却也是自己心中的猜测,否则,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们找了这么长时间依然一无所获。
听着这颇有玩笑意味的话语,谢小桃立刻黑了脸,“说什么呢!”
见着谢小桃真的生气了,琅少便主动承认错误道:“好了好了,我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我们继续,继续。”说着,向着前面冲了两步,以示自己找寻秦楚衣的决心。
这个琅少,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回儿?谢小桃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复又开始继续寻找着秦楚衣,找了半晌,依然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哎呀,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说不定跑回去了呢?”琅少接话道,又是遭来谢小桃一记恶狠狠的目光。
“我倒是希望她能知道往回跑!”谢小桃道,语气显得很是无力。与秦楚衣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她深知对方的脾气禀性。像秦楚衣那样的女孩儿虽然一直养在深宫中,但也是个倔强、刚毅的主儿,如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定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抹眼泪呢,又怎么可能会跑回去呢?就算真的跑回去,被秋月看见了,自然是少不了一阵盘问,到时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
“说不定真回去了呢!要不我们回去找找吧。”琅少又道,听起来有些固执己见了。
他的固执并不能感染谢小桃。她顿下脚步,很是认真地回答说:“要去你去,我要一个人在外面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呃……琅少无话可说,“小桃花,我怎么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的脾气这么倔呢?先回去看看,又什么不好的呢?”
“不是不好,而是无法面对嬷嬷。”这个说辞,谢小桃早就已经想好了,“嬷嬷的身子还没有好,我可不想叫她老人家担心。”
这样一说,琅少便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只因为想到了秋月那张苍老的脸。这个世上若说谁最为关心秦楚衣,那便非秋月莫属了。万一秋月知道秦楚衣丢了,岂不是要急出人命来了?“好吧,为了不叫她老人家担心,咱们就继续找好了。”
谢小桃没有理他,而是径自向着前面走着,一边走着,一边用眼睛找寻着秦楚衣的踪影,不知不觉间又是来到了山的边缘地带,就是秦楚衣滚下去的地方。
琅少的眼睛也没有闲着,同谢小桃一样,认认真真地搜寻着,如同之前几遍一样,“小桃花,这个地方我们都来了三次了,要不要换个地方去找啊?”
“再好好找找。她一个女孩子跑不了那么远的地方的。”谢小桃并不愿意这么早放弃。
琅少无奈地摇了摇头,曾近他也觉得秦楚衣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跑不了太远的路,怎么会料想到就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竟然是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而且一消失就消失了一个时辰之久!这样的事情可真的不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能干得出的。说不定,现在的秦楚衣已经颠颠地跑下山了呢!
就在琅少喘息之间,谢小桃好像发现了什么,“咦,那是什么?”说着,伸出手,指向了远处那一片开得灿烂的花海。
琅少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呢?”在落霞山最为常见的便是花了,树上的、草里的,几乎能看见的地方都会有这样成片成片的花海,所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是,你再仔细看看!”谢小桃坚持着自己的感觉,视线依旧停留在那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并不曾移开过。半晌儿,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你看,那片花海会动!”
“有风吹的地方,花海自然就会动了,不但是花儿,就连树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琅少觉得谢小桃的话很是好笑,却还是再一次将视线转移到谢小桃一直观察的地方,也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异样。“好像,好像真的不太一样啊。”
说着,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终于发现原来躲藏在花海里的是一个人。“小桃花,好像真的是有个人,而且有点像楚衣……”说完,也不等谢小桃做出反应,便是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在他走后,谢小桃也是找了一个方便下山的方位向着下面走了起来,这里属于落霞山的偏远地带,平日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更别提会有什么山间小路可供行走了,不过好在,山并不算太过陡峭,稍稍注意些,还是难不倒自小就已经开始上山采药、拾柴的她了。
不消多时,琅少便已经跑到了下面,拨开层层的灌木,在一片枝叶繁茂的矮树里找到了秦楚衣的人影,“楚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秦楚衣的额头上早已经被汗水占据,苍白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格外痛苦,“我……我的腿好像被夹子夹到了……”
“啊?”听闻此言,琅少赶忙上前,去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在秦楚衣的脚踝上缠着一个用来捕捉野兽时才会用到的铁夹,尖尖的夹子刺已经深深扎进了她的血肉里,将半条裙子都染红了,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怎么会这样?”
秦楚衣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在她成功的从那个长相可怕的人身边逃离以后,还暗自庆幸自己只是摔伤了胳膊肘,哪曾想才上到了半山腰居然会一脚踩进了这该死的陷阱之中!为此,她也十分郁闷,暗自把埋下这陷阱的人里里外外骂了不下十遍。
“原本,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可能是因为遇见了琅少的缘故,本来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当着对方的面,秦楚衣又一次将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说的是实话,在她落入这该死的陷阱以后,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那种绝望是任何痛苦都无法比拟的。
琅少顺着秦楚衣的话语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啊,你这种想法很正确。”他顿了顿,用手小心翼翼地试了试陷阱的力道,“被这么一个铁家伙抓住了,就算不失血而亡,晚上多半也会被豺狼虎豹叼走,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就是它们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