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才从人群里钻出来的谢小桃,心道: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
他细细地打量着谢小桃,虽然面前的女子只是穿着寻常人的衣服,却是依稀能从她那瘦瘦小小的身材里看出几分不同寻常。这不单单是对于谢小桃,还包括琅少与秦楚衣。
奇怪,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个人,怎么都齐刷刷站在了采莲这边?县老爷满腹狐疑,“堂下又是何人?”
“民女苏云锦!”谢小桃一字一顿地说,虽然她极其不想告诉别人这个名字,但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身份才最有震慑力,不是吗?换句话说,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愿意说这个名字,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名号打响呢?
不过,戚川到底比不上上京城,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寻常百姓鲜少能知道像谢小桃这样不常露面的女子的身份的。
所以,在谢小桃说完以后,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甚至连县老爷都没有想起这个苏云锦是何方神圣。
县老爷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子而已,更何况她自己都称自己为民女了,又怎么可能是什么重要人物?再说了,这里是戚川,又不是上京城,哪里容得下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
谢小桃挺直腰板问:“大人,如果民女能拿出证据,是不是就能放采莲回家了呢?”
“除非你能证明她的清白!”县老爷严肃地说。
“要证明采莲的清白又有何难?”谢小桃自信地笑了笑,笑容干净无瑕,却又是那样的叫人不容质疑。
长东看着谢小桃,眼底多了一丝疑惑,却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疑惑之际,余光刚好看见前面坐着的储沂轩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便是把注意力又移到了自家主子的身上。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自家主子真的想帮助谢小桃,就该挺身而出,而不是如此悠闲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看戏。
“你要如何证明?是有人证,还是物证?”县老爷逼问道。
谢小桃莞尔一笑,“人证待会儿便有,物证的话倒是可以拿出来。”
“那还不快些拿上来!”县老爷不太喜欢谢小桃这般拐弯抹角。
“大人,物证我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需要……”谢小桃淡淡地说,只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县老爷不悦的声音打断了。
“大胆!你这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吗?”县老爷斥责道,甚是不喜欢谢小桃这般玩笑的态度。他看了储沂轩一眼,发现对方好像很无聊地摆弄着手指头,便是厉声喝道,“你藐视公堂也就算了,还耽误王爷的时间,是谁给你的胆子?”
“嗯?”听闻此言,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指头的储沂轩略显迟缓地抬起了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县老爷,“李大人此言差矣,本王虽贵为王爷,但也大不过王法律例,你这样说岂不是要害死本王不成?”
呃……县老爷尴尬地赔笑,“王爷提醒的是,方才下官只是觉得王爷舟车劳顿,才来到戚川便来旁听问案,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而已。”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在责怪本王多管闲事了?”储沂轩反问,言辞不怒自威。
又是一顶高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此时此刻,县老爷已经被它们压得抬不起头来了,同时也恨透了自己的口无遮拦,这就是典型的嘴给身子惹祸!“王爷,下官没有那个意思……”
“玩笑话而已,李大人莫要紧张。”储沂轩兀自笑笑,浅淡的笑容根本不及眼底,他又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头,好似随性地说,“说实话本王倒是很好奇这个女孩儿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证明她朋友的清白。”
“是,下官这就去审案。”县老爷连忙拱手道,然后站直身子看向了谢小桃,“你到底需要什么,才能把证据拿出来?”
“需要大人与众位随小女子亲自走一趟。”谢小桃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以叫她害怕一般。
“你……”县老爷甚是无语,从他坐上这个县令之位之日起,还从来没有百姓敢如此同他说话,更别说开口请动所有人了,“大胆刁民,你到底在胡闹什么?信不信本县治你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大人莫要动怒,因为事发突然,民女也是听到了消息便匆匆赶了过来。若是大人肯听民女的话,叫大伙跟着民女去采莲家中走上一遭,民女定然会把证据呈上来。”谢小桃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县老爷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嘲笑的意味,“这么说,你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证据了?之所以叫我们大伙陪你去采莲家,无非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证据这种东西当然是去事发现场找才对。大人还没有去,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拿不出证据?”这一次说话的是琅少,她向前走了一步,用半个身子挡住了谢小桃,似要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谢小桃明白琅少的心意,却是没有领情。这个时候,如果她畏惧,哪怕只是一点点,采莲都可能会蒙上不白之冤。采莲已经够可怜的了,难道还要被陈家人拖下水不成吗?
见着谢小桃从琅少的身后走了出来,储沂轩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赏的笑,笑容很短暂,稍纵即逝。他开口问道:“本王只问你一句话,若是我们大伙跟随你前往采莲家中,你就一定能拿出证据证明采莲的清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