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伙计这样说,琅少的唇角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可以确定自己腹部所中的这一剑没有白受。
“我先扶你离开这里吧。”看着从琅少伤口里不断涌出的鲜血,伙计真的是急了。明明是琅少救了他一命,如果对方因为同自己说话而耽误了医治,那他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你的伤需要处理!”
琅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放入了自己嘴里,对着满脸担忧的伙计,笑着宽慰道:“放心,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
长东看着琅少,虽然明白这一剑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样耽误着也不是个事情。他对着琅少道:“我先扶你回去,若是你就这么死在这荒郊野岭的,我也无法同主子交代。”
琅少抽了抽嘴角,他也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怎么就跟“死”扯上关系了呢?“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能不能念我点好啊?”
长东甚是嫌弃地瞥了琅少一眼,也不管对方到底愿不愿意,便是架起了琅少的身体,将对方强行带出了这间小破屋子。
动作之快是琅少始料未及的,原本不是很痛的伤口也因为长东这没轻没重的动作而被扯痛了。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喂,你能不能轻点?”
“你不是说是小伤吗?”长东反问着,这一招是阿夏最常用的,每一次他被这样问了以后,都会被问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每一次都无一例外。
正如长东预想的那样,一时之间,琅少也是说不出话来了。他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小伤也禁不起你这样粗鲁的对待啊!”
粗鲁?长东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回忆了好半晌,也没觉得自己的动作真的如琅少说的那般粗鲁啊,“那怎样做才不粗鲁啊?”
“温柔,温柔!”琅少对着长东挤眉弄眼,怎料到换来的却是一阵剧痛。
看着琅少益发难看的脸色,长东仍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学着琅少那股挤眉弄眼的样子,一脸谄媚地问:“这样够不够温柔呢?”女里女气的声音,和琅少扮做女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琅少倒抽一口冷气,内心里早已是一片波涛汹涌。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叫一个平日里习惯舞刀弄枪的精壮汉子学什么狗屁温柔,而且还是一个如同长东这样不可雕琢的榆木脑袋,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着那阴不阴,阳不阳的,不停对自己抛媚眼的长东,琅少的胃中又是一阵抽搐。他嫌弃地用手推开了那张只能用猥琐来形容的脸,“好了好了,温柔是用行动的,你这样子跟温柔八竿子都打不着。”
“那怎样做才算温柔啊?不是你刚刚告诉我的吗?”长东忽然较起真来。
“我教你?我什么时候教你这样做了?”琅少哭笑不得地问,转念便是想起自己同长东说话的时候,的确是不停地挤眉弄眼来着。霎时,他的头顶就出现了三条黑线,“呃……这种高深的东西,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到其中的精髓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长东拽了拽琅少的胳膊,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嘶——”琅少深吸一口气,痛得恨不得抓起长东的胳膊,狠狠咬上一口!
……
一路跌跌撞撞,一路冷气倒抽,不知坚持了多久,长东总算是把琅少“完完好好”地送回了医馆。
长东本欲敲门进去,却遭到了琅少的拒绝,“不能走正门,如今我满身是血,若是被她们那一群女人看见,还不得吓死啊?”更何况,他又是男人的装扮,这样贸贸然走进去,只怕会遭来非议。
“那要怎样?”长东疑惑。
“往右边走。”琅少指挥着。在他的指挥下,长东扶着琅少来到了医馆西侧的小巷里。这条狭窄的小巷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比别处要黑暗许多。
看着那足足有两人高的高墙,长东后知后觉地问:“你该不会想着翻墙进去吧?”
“不这样,还能怎么做?”琅少笑着反问。
“那我背你翻过去。”长东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琅少背起来。
吓得琅少一连向后退了数步,一直退到了墙根脚下,“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吧。”都已经挨了一路、受了一路了,好不容易熬出来了,怎么可能还要在临了临了再受一次呢?
“可你受伤了。”
“放心,我已经吃了止血的药。”琅少故作轻松地说,好说歹说,才叫那固执要死的长东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念头已经被打消了,但长东仍是觉得不太放心,“那我看着你翻过去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