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片凌乱地堵截着他们去路的石头,谢小桃顿时想明白了一切,“前面应该是地宫的另一个出口。”
“地宫?”琅少没有听懂,好端端的怎么又和那座地宫扯上关系了?
“我想我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谢小桃笃定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溪水的源头应该是来自地宫。”她还记得当日曾在地宫的下面看见过一片深潭,由它引出过好几条这样的小溪。
“何以见得?”储沂轩问,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味。没有人知道,在谢小桃说出这些以前,他就已经想到会是地宫了。
“当日大火烧向地宫,致使山体崩塌,地宫结构被毁,加上一场大雨袭来,那些本该是被埋葬在地下的药材随着流水慢慢汇入了溪流,以至于水质才会呈现出这种不同寻常的黑色。”谢小桃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想想看,地宫里的那些金银珠宝,便是不难猜出在那地宫的深处曾经被堆放了多少药材!”不但有珍贵的,还有无数可致人性命的毒药,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会在水中闻见了好几种珍贵药材的味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辛辛苦苦收集来的珍稀药材丢到水中。
“所以,这溪水便出了问题,但凡是沾染过的人都会被染上瘟疫?”琅少若有所思地问,旋即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喝了,还是碰了?”
谢小桃点了点头,几乎笃定,“对。”之前,她和秦楚衣都接触过这条小溪里的水,以至于才会被感染上瘟疫。如果那时候呈现在她们面前的是这样一片乌黑的颜色,她们绝对不会犯傻到去主动碰的,可惜这条小溪太过绵长,以至于流经到荐福寺的时候早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清澈。连她们这样心思细腻的女孩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一向粗枝大叶的百姓呢?他们也一定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碰了溪水的。
“这么说,苏四小姐已经认定是这条小溪出了问题?”储沂轩问,端着极为谨慎的态度。
“对。”谢小桃也是严肃地回答道。
储沂轩皱了皱好看的眉,“可我依稀记得,当时最先出现瘟疫症状的人是从大牢里出来的。”
“瘟疫这种疾病,传染性极强,只要有一个人染上了,很快便能传染上其他人。”谢小桃解释,说得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浅显道理,更何况大牢那种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潮湿阴冷,几乎没有空气流通,新鲜空气进不去,还不是更容易传播?“有些人就算是染上了瘟疫,也不会立刻就表现出来。我想他们其中应该有人在被关进大牢以前就得了瘟疫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这一点自然是无法考证,储沂轩又道:“可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其实从本心上来说,他是愿意相信谢小桃所说的这一切的,但他们所要面对的是整个戚川的百姓,甚至是整个大越,如果他不能够找出一个足以站得住脚的合理解释,只怕会叫人诟病,称他们没有本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光凭想象,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假如真的是水出了问题,那在荐福寺里生活的和尚为何没有被感染上?”
“这……”一时之间,谢小桃倒是被问住了。
反倒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连翘替着谢小桃解释道:“王爷统共去过荐福寺几次?满打满算,应该不会有十个手指头这么多吧?”
的确,储沂轩从来都不是一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神明身上的人,所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几乎鲜少涉足寺庙。
“您又怎么会知道荐福寺里的和尚没有被感染上瘟疫的?”连翘又问,说不定那些不慎害上瘟疫的和尚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带着几分不确定,几人折回了荐福寺,虽然重新出现在古刹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时分,但储沂轩还是叫来了老和尚,向其询问这段时间寺中可有和尚染上过瘟疫的,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叫人有些失望,寺中并没有人染上瘟疫,甚至也没有出现腹泻、发热的症状。
听完老和尚的讲述以后,琅少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我们又查错了方向。”
事实当真是如此吗?谢小桃并不愿意相信,因为她深知除了这条小溪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不对,一定是这条小溪的问题。”
“小姐,咱们还是换个方向去查查吧。”连翘小心翼翼地劝说着。这条小溪就在古刹当中,那些和尚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碰过吧?“只要不放弃,早晚都会查出来的。”
“今天就先这样,改日咱们再换个方向调查。”储沂轩也道,已然将他们一天的辛劳全盘否定。试想一下,连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又是如何能说服他人?他与太子又如何能说服那些文武百官?
谢小桃陷入了沉思,良久缓缓道:“如果我可以解释呢?你们还会不会认为咱们一天的努力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