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沂烨面色一寒,眉宇间已经被一层寒霜覆盖,“笑话,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凭什么叫本王不要得罪她?”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凭什么因为谢小桃受到了皇上的注意,就要他主动退让一步?
直到储沂烨的脸色变了,蓝衫男子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属下该死,属下嘴笨说错了话。”虽然是连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他明白有些话必须要说给对方听,“王爷,属下只是想表达,要同苏四小姐搞好关系。毕竟,这一次,她是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今后是否荣华,谁也说不准,可一旦她成为命运的宠儿,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说白了,你还是觉得本王会需要那个丫头的帮忙!”
“不,属下没有那个意思……”蓝衫男子矢口否认着,天知道,他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一门心思地为着储沂烨好。在这个世上,可以说他是对储沂烨最为忠实的仆人了。
然而,于储沂烨来说,他又何尝不知道蓝衫男子的真正意思,只可惜心中怄着一口气,而对方刚好不开眼地撞了上去。他斜睨了蓝衫男子一眼,“引起皇上注意又能如何?”
在储沂烨的声音中,蓝衫男子隐隐听出了几分杀机,大骇,道:“王爷,万万不可……”这样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就又遭到了一记狠辣辣的目光。
“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提醒!把人给本王看好了!”说完,储沂烨一甩袖子,朝着远处走了起来。
“主……”蓝衫男子还欲开口说些什么,看见的却是一道冷漠得不能再冷漠的背影,最终只剩下一声无力地叹息。
跟随在储沂烨身边多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储沂烨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
最后几名病患是在四日后彻底痊愈的,和以往一样,谢小桃与连翘一起送着他们离开。
连翘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小姐,这下咱们总算可以彻底轻松下来了。”
“是啊,这一场瘟疫总算是结束了。”说到这里,谢小桃便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这样的轻松却是极为短暂的,接下来就该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了。依照她对储沂烨的了解,应该不会如此轻松就放她们回去的。
“小姐,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连翘并不知道谢小桃就在想些什么,只是因为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么一个鬼地方,心情便是不自觉地好了起来,脸上也是荡漾起浓浓的欢喜,恨不得立刻就和自家小姐离开。
瞧着连翘那般欢喜的神色,谢小桃并没有阻止,“也好,先把东西收拾出来。”说着,便是对着连翘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吧。”
连翘自然是开心不已,与谢小桃一起朝着房间走去。才一跨过门槛,便是径自朝着衣柜跑去,将里面那只在很久以前就想整理的包袱拿了出来,开始整理。
而谢小桃这边,则是径自朝着桌案走去,铺好了宣纸,提起笔,不知要写些什么。
她写得专注且认真,好像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紧紧皱起的眉头便是最好的证明。
“小姐,等奴婢收拾好了,就去跟瑞王说,咱们要离开。”连翘一边收拾,一边抬起了头,望向了谢小桃,才发现自家小姐正在提笔的样子,顿时生出了几分困惑,“小姐,您在写些什么?”
声音落下之际,谢小桃也刚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对着连翘笑了笑,“是写信。今晚恐怕还要麻烦你再偷偷出去送一封信了。”
“送信?”连翘有些听不懂了,“小姐,咱们不是要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送信啊?”
就知道连翘会这样问,谢小桃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更没有打算隐瞒,“咱们是要离开不假,但今日怕是离开不了,所以,你就暂时把东西收拾一下,先不用去通知瑞王。”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叫咱们这么容易就离开巴州的。”谢小桃十分肯定地说。
“可是现在巴州不是已经没有疫情了吗?他凭什么不叫咱们离开呢?”
“这个就要问问他自己了。”就在他们说话之际,宣纸上的墨迹已经渐渐干了,谢小桃将它叠好,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信封,“算起来,今天又是同阿夏见面的日子,这一份信关系到咱们能否顺利离开,千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见着谢小桃这般认真,连翘也是变得严肃起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好,等天色黑了,奴婢这就偷偷跑出去,把信交给阿夏姑娘。”
谢小桃微微点了点头,适才放下心来。在来巴州以前,谢小桃曾经告诉过荣王储沂轩,每隔五天便会派连翘出去送信,于是才有了阿夏定期出现。
谢小桃亲眼看着连翘将信笺揣进怀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是一种莫名的开心。如果储沂烨知道,她身边的这个小小婢女曾经三次逃过他所布置的眼线,成功把信送到外面阿夏的手里,会不会连心肝脾胃肺都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