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看似没有什么交集的苏景坤居然和秦柳儿一起出现在了凉亭,不但举杯共饮,还没有忍住地动了情,做出了那有悖伦常的混账事,然后又好巧不巧的被前来的陈玉珍与萧绾绾撞见?!
如果苏景坤真的与秦柳儿一直都藕断丝连的话,那么他们的奸情也不可能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揭露出来,除非是秦柳儿故意要败坏苏景坤的声誉,除非是另有他人想要陷害他们。
秦柳儿看着谢小桃没有发出声音,事情都已经闹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不管她说什么,都已经无法再改变了,不是吗?
见着秦柳儿始终保持着沉默,谢小桃有些生气地皱起了眉头,“你的沉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是你计划好的?”谢小桃问。
秦柳儿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谢小桃有些心寒,“在你做出这样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腹中的胎儿?”一边说着,一边凝视着秦柳儿的眼眸中多出几分痛惜,是在为那个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记得在当初有人在你的粥菜里放了行血的药物时,你对我说,你不舍得拿自己腹中胎儿去当争宠的筹码,可今天呢?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是啊,我都做了什么?秦柳儿不由得开始反问自己,早在凉亭里意外遇见苏景坤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一切可能是萧绾绾设下的陷阱,可还是愿意以自己为饵,引诱苏景坤上钩。
“你想过没有,你腹中怀着的这个胎儿已经成形,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降生,可以哭,可以笑,然后还可以奶声奶气叫你一声娘亲?”谢小桃继续追问。
秦柳儿无言以对。
“可以看得出父亲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如果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孩子的前途将会是无可限量的,虽然他并没有嫡出的身份,但相信以后绝对不会比嫡出的少爷差到哪里去。”谢小桃眉头深锁,“可惜,这一切的美好,全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自私?”
“自私?我就是自私了,你又能拿我怎样?”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再说什么忏悔的话,恐怕只会显得十分多余,秦柳儿也不是那种靠眼泪博取别人同情的人。
“的确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只想问问你,听没听过一个传闻?”
秦柳儿不解,不知道谢小桃这个时候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传闻被投了井的人是不可能再去投胎转世的。或许,你是因为厌倦了这个人世,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性命,可你想没想过你腹中的胎儿?我的师父曾经说过,人要历经千百年的痛苦折磨,才能换来一次投胎转世。你腹中的胎儿也是如此,可惜他还没有好好活过,就被你连累了,甚至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觉得这样做,对他公平吗?”谢小桃并不知道被投了井的人会不会再有轮回的可能,只是胡乱说着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希望能够点醒秦柳儿。
秦柳儿不觉抚摸起自己的肚子来,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情,伸出小脚丫柔柔地踢了一下,踢得她又是生出了几分悲伤,“四小姐,柳儿知道你是为了柳儿好,但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种地步了,就算柳儿再对你说柳儿其实是身不由己的,恐怕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她顿了顿,复又继续道,“所以,还请四小姐移步离开吧。柳儿不想在临死以前,还要把你给拖下水。”
谢小桃忽然冷冷一笑,“你以为今天我来这里,是打算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以后,帮你平反吗?”一边问着,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只白色的瓷瓶,“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甚至也没有想过要从你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自行作出了断吧,免得死后还要败坏苏家的名声!”
秦柳儿身形一颤,没有想到谢小桃此番前来竟会是这样的目的,她直直地盯着谢小桃手中的瓷瓶看,瓷白的颜色一下子就刺痛了她的眼睛,“这瓶子里是毒药?”
“是,由我亲自调配出来的,在服下以后,对你来说会很痛苦,可也好过被井水呛死的滋味,不是吗?”未等声音落下,谢小桃便是将手中的瓷瓶强行塞到了秦柳儿的手中,“好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你愿意生生世世都被缚在苏家的那口家法井中,那就等着由父亲亲自下令将你填了吧。”
秦柳儿紧紧攥着手里的瓷瓶,目光却是始终留在谢小桃的身上,没有挪开,可惜对方已经不再看她,就那么缓缓走出了这间柴房。
……
一夜安宁,特别是在出了那么的事情以后,所有人都不太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要用极为缓慢的节奏进行着,生怕会惊扰到主屋里的那两位主子,尤其是苏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