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灯下,蒨儿,明日我就和你分开了,你会不会想我?你会不会再找别人?蒨儿,你真的霸道,任性,爱吃醋,我与那小梅什么也没有,你居然就杀了她。若不是你杀了她,也许我还可以和你走下去。
蒨儿,你知道吗?我不想和她葬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死生同穴,但是,却不可能。
不过,蒨儿,我韩子高今生今世只爱过你一个,并且依然深爱着你,你知道吗?
我爱你的霸道,任性,也爱你野心勃勃,心机深沉,更爱你面对生死从来从容不迫,还有你的狂妄,你的傲气,你俯瞰天下的气魄,还有你的小孩子气,你的爱吃醋,你的对我的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你不是曾经说过“子高,你是我的,天上地下,都只这一句话。”
是什么让你竟然放弃了这占有欲,要把我送给别人?我不要,就是因为你把我送给陈薇儿,我才不肯原谅你!你知道吗?我只爱你,你不是说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吗?你凭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我不是你可以随意交换的东西啊!
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那绝美之人,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牢房外的狱卒们都看呆了。
他是整个建康城中最最有名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他温和冷静,所有的狱卒都非常地喜爱他。他来到这牢房后,连这些狱卒们都成了他的粉丝。他没有什么要求,相国大人严令,任何人不得探监。他唯一的要求是要找几本书看,这些狱卒们想方设法地帮他搞到了几本竹书,每日他静静地在牢房里读书,都成了他们最喜欢看的事了。
陈蒨走得很快,怕自己再也忍不住那汹涌的泪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出门上马。将那婴儿从沈妙容手里夺过来,抱在怀里。暗夜里拼命打马,来到相国府。
门前的侍卫们慌忙拦住,道:“大将军!相国大人身体不适,已经休息。将军您……”
他一个马鞭抽下,将那侍卫抽的脸上开花,拔出剑来大叫:“阻我者死!”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拦阻,被他闯了进去……
半夜三更,天空中连星星都不见一个,伸手不见五指。
陈蒨疯狂地抱着那小婴儿冲进了相国府。陈霸先身体不好,正躺着睡觉,却被手下架了出来。道大将军闯入府内。
他出来看到一手拿剑,一手抱着自己外孙的陈蒨,惊问:“陈蒨!你。你想做什么?”
“叔父!请屏退左右,陈蒨有话要说!”他双目通红,但声音还算冷静正常。
陈霸先想了想,终于摆手让左右退下。
“叔父,我求你,放了韩子高!”
“蒨儿!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他韩子高不爱你、已经背叛了你……”
“叔父!”陈蒨不等他说完。接着打断了他:“叔父若是杀了子高,陈蒨今日就杀了您的外孙!而且。除非您连蒨儿一起杀了,否则,陈蒨立誓,您若今日杀了韩子高,来日我必杀了您唯一的儿子陈昌!”
“什么??陈蒨!反了你了!你鬼迷了心窍!你……你气死我了!”陈霸先气的浑身哆嗦起来,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大咳起来。
他现在身边没有仆人伺候,陈蒨一手拿剑,一手抱着那小婴儿,自然也不可能上前,只看着他自个儿大咳。
好不容易,他终于止住了那咳嗽,看陈蒨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侄儿是真的发了疯,而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终于定了定神,他毕竟是陈霸先,这辈子经历的大风大浪只能说比陈蒨更多,而不可能比他少。
他看着发了疯的侄儿手里的小婴儿,那是自己的女儿的唯一血脉,而儿子陈昌至今在北周手里做人质,要回他来还要靠侄子陈蒨。
他迅速地在心里权衡着得与失-------在他陈霸先的眼里:天下万物都有价,看你出不出得起。
良久终于道:“要想让叔父放过他也可以,不过,总不能你这么闹一闹,叔父就放过他。你又有什么和叔父交换的筹码呢?”
陈蒨冷冷地看着叔父,明白这才是真实的相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叔父,薇儿死了,虽然叔父恨死了韩子高,但其实就算子高他深爱薇儿,也不能阻止这件事情,所以,薇儿之死其实说白了,与子高毫无关系。”
“就算和他无关,他是薇儿生前最爱之人,我难道不该满足她最后的愿望吗?”陈霸先说着掉下泪来,这泪自然不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