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丫鬟道:“你去通知下,我想见王爷。”
丫鬟抬了眸,看了看宁夫人,唯唯诺诺的样子。
宁夫人道:“给了三分颜色,真正开起染房来。”
我不搭理她,径自走向燕悍离最常呆的练武大厅,看他在不在那里。
宁夫人转了半个圈,挡在我面前,“你要去哪里?”
我没理她,自顾自的走。
“姐姐,不是说这位离儿姑娘很矜持吗?怎么这样?”那一位青衫女子冷笑。
“装的呗,爷不在跟前了,还不是什么都露出来了?”宁夫人微笑着。
我站在原地,让她们说去。
“琉璃找王爷有事吗?”翡翠笑得最甜。我知道这时候她是打死了也不会和我站在一起了。她这就有点可怜,以为聪明识时务,能隐忍着少受点罪,但这世上,愈这样的人,受的罪多!
我挑了下眉,淡淡道:“你们不要挡路,我找王爷,确实有事。”
“你们这些假贵族小姐就会装,勾引就勾引,还说谈些事情。”青衫女子继续骂我。
宁夫人道:“这府里可不由着你的性子,你想怎么样,也出不了这个门儿。”
我凝了眼,是不是很久没有练过手脚了,这些日子常常看到燕悍离拿刀弄剑的,也真正手痒。要换了以前,姐妹间如此挑衅,就动手过了招再说。只是最近心性大变,所以,竟能忍得下。只淡淡问一句:“你们想挡我?!”
青衫女子笑了:“看你的意思,你竟然还想力取不成。不自量力,你们荣亲王府武功也敢拿出来说嘴?哼,别给我一剑砍断了哪里,哭着来不及。”一边挑眼看了看翡翠,得意洋洋的。
翡翠微笑:“是啊,谁能和宁小姐比,自小武学世家出身,哪里是半路出家的人能比得上的。亏我以前也算个拔尖的,竟没能在小姐手下走过三招呢?!”
这什么意思,翡翠啥时候于武学上拔尖了?她的话从来就是绕来绕去,没个真时候,亏她自己还能算清楚账目。
青衫女子更得意了,抬了下巴看我:“听说你在家也学过武,比你这位妹妹还强些。这样吧,我们比一比,我要输了,就带你找王爷,你要输了,可要全听我的,如何?”
我点头。这办法不错,简单明快,是我所喜欢的。
宁夫人道:“她要输了,就让她穿着十层罗给大家跳支舞吧。”
十层罗,是一个典故呢!说的是有一种布料,就算是你穿了十层也能看到你肌肤上的一颗痣,可见这布料之透明程度了。这东西一般只是做拖巾或者外衣的罩套用,再有就是给妓女们穿了。这个时候提这个,分明在羞辱我。
我看了看这青衫女子,沉吟了一会儿。这女子走路虽轻盈,但分明内功也是平平,而且说话刻薄,眼睛里的恨都藏不住,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武学,就是身子架看起来健壮一些。我轻轻道一句,“好。”
青衫女子让人取了一把剑给我,然后一扯嘴角,轻蔑道,“我和你玩玩。”她挥一挥剑,做了一个动作,直接开始展开攻击。
为了摸清她的实力,我先一路防御后退……
她的身法利索而变幻着剑法左刺右挡,我横剑相挡,两剑击出点点火星……清脆而节奏快速……
好舒服的感觉……
手握着剑,我突然又找到了生命里一桩值得赞美的东西。我横剑封手,手肘转动,长剑于阳光下闪着点点波光……辗转……飘凌……
我心,似脱离了这一场比赛,只是想把这些天心中的郁结的痛挥散开去……
手,稳稳握着剑柄,心,慢慢沉淀下来……
我的脑中一次一次过着燕悍离的刀法,他拿着的我手劈刺得角度和力度……
那种速度,力度,舒服的让人无法自持的快乐!
在这天,这地,这时……
人一路退到梅林的尽头,背抵着树,退无可退处,我微笑了:“小心,我要进攻罗!”
我一个跨步,低下身子猛然一刺,削掉她半幅罗裙,剑尖上挑,直接挑掉她发边珠花。我没有伤人的想法,其实,我很感谢她,她的剑法很奇特,要是以前我真不一定是她对手,可现在……
两人的局面完全颠倒,我力量平平,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我发现燕悍离无意中教我的剑法完全把青衫女子的招数压制下来,我等于是毫无压力的自由发挥着……
青衫女子败迹渐露,突然左手发出了四枚小飞刀。
我一转身高高跃起,于空中转身,躲刀,长发四散,双手持剑,一道艳色银光直直的劈向她……
这一剑,是力量与速度的结合,她横剑挡住,我冷冷地对着她的剑狠劈……
我要这力与力的碰撞!
‘铛’的一声……
两把剑同时断成两截,不同的是我是普通长剑,她手里的可是一把上佳的利器。而且我的剑还比较长,断掉的一半还能稳稳的指着她的眉间。
我稳稳站在她面前,裙摆还在摇曳,黑发粘入嘴角,轻轻轻轻一吹发丝,微笑,“你应该尊重任何一个对手。”
青衫女子站起来,拍拍手,还是很傲慢,“指教了。”转了身子退了几步,低低拜倒:“青儿见过王爷。”
我抬眸,看到阳光下燕悍离正眯眼对我狠瞪,眼睛里火气四喷,似要飙暴了。
“谁让你用剑的!”他远远的暴喝声让宁夫人弯起嘴角。
我咬了牙,不语。
他大步走到跟前,大手拧痛着我的脸,让我抬眸看他。瞪我:“你说,谁让你用剑的?!”
示弱还是挑衅,我选择了前者。这里人很多,挑衅他并不智。“我,想见你。”
燕悍离愣了一下,道:“想见我,就要用剑?!”猛得想到什么一样,回了眸问:“谁说的。”他的眼睛从宁夫人身上路过,直接瞪在青衫女子的身上。
青衫女子上前拜倒,甜甜强笑:“王爷,常听人说琉璃剑法超群,只是想练……”
燕悍离轻轻叹息,“看来我是太纵容了……”
那强装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青衫女子的粉唇边,她恨然瞪着我,却不得不轻声道:“青儿不敢……”
燕悍离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温柔抚摸她突然失了血色的清丽小脸,口气倒是和缓了很多:“乖些,别再惹我心烦。”那声音似极枕边软语,但这感觉比面对我的时候的火爆还要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