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勉强清醒的时候喝了两口鸡汤,又含了颗蜜饯,这会儿蜜饯还在嘴里,没有嚼完也没有咽下去,就是疲惫至极地养在床上,呼吸平稳安适。
窦悔看了清欢好一会儿才终于有心情瞧一眼他的孩子。小娃娃刚出生显得红彤彤皱巴巴的,窦悔觉得不太好看,甚至有点丑,但是他没敢说,因为早在生产前清欢就知道他那口无遮拦的毛病,再三告诫他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一定要说好听话,越好听越好,因为这是对孩子的祝福。如果说孩子丑,他真的就会越长越丑。
可小孩子刚出生不是都差不多吗?红红的皱皱的,要过一段时间渐渐白嫩起来才可爱。
窦悔抱着儿子晃了两圈,小家伙睡得很安静,跟他娘亲一个样子,睡觉的时候喜欢抿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窦悔看着怀里孩子眼神都软成了水,可他说出的话却无比犀利:“都准备好了吗?”
“爷,准备好了。”
窦悔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等了太久了,等不下去了,今日他的孩子出生,正是最吉利的时候,也是上天给他预兆,让他去抓住想要的。
清欢睡了足足三天三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穿着宫装的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她说着睡觉这两天的话,无外乎都是些什么笔下勇猛善战啦对皇后娘娘疼爱非常啦小太子也长的十分可爱啊什么的……虽然说吵闹了点,但是叽里咕噜刮喇一大堆,清欢还是从里头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在她生孩子的这几天里,窦悔这次是真的当了乱臣贼子!
他!篡!位!了!
回来的窦悔身上穿着黑色龙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他说过不喜欢明黄色的龙袍感觉像是一坨鲜艳的屎,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改了颜色。清欢觉得眼角有微微的抽疼,因为她知道这人肯定又是在得意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说?!”
拎着衣领霸气十足,再加上陛下耗子见到猫般的表情,有了想法的宫女们都默默地将羡慕嫉妒咽了下去,她们倒也想当皇后,可她们一看到陛下就害怕,浑身发抖不说还觉得酸软难当,一个忍不住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清欢提出要看孩子,窦悔有点犹豫地劝她:“你真的要看吗,不如等几个月?”
为什么要等几个月?清欢的眼神如是问。
“唉,我也不想这样的。”他一边说一边让人去把小太子抱来,神情认真,“我觉得自己孩子长得好看不好看非常影响为人父母的喜悦感。”
清欢:“……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不都是那样吗?”
说着有人已经将小太子抱过来了,清欢见了就忍不住欢喜,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抱着小太子又亲又抱,看的窦悔都有点眼馋,怎么就感觉……那么好抱呢,可真叫他抱,他又四肢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太子睁眼看了看他,哇的一声哭出来,直到重新回到母亲怀里才又破涕为笑。
窦悔心想,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小就学会宫心计了吗?要知道他那会儿还是七八岁的少年,天真的相信了母亲从良的话被骗的团团转,可看他这个儿子……肯定不会被骗到。
“等你长大了,爷一定跟对淮阳王一家一样,把你赶到边疆去变相流放。”
窦悔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从头到尾,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把淮阳王逼走,如今淮阳王走了,小郡主小王爷也都跟着一起去了偏远的封地,在那里随便她们怎么作他都没所谓。别人以为他被爱情迷晕了脑子,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清欢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的思路仍旧清晰。
如今大事已成,窦悔突然又觉得没意思了,他戳了戳儿子胖嘟嘟的脸,咕哝了一句:“快些长大,教你尝尝当皇帝的感觉。”
清欢没听清楚,“啊?”
窦悔轻笑,抬头亲她一下,低声道:“这是迟来的新婚礼物。”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