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中,蓟城屹立。
城中,雄伟的前将军府邸,宽敞的大堂之上,门窗紧闭,东南西北的几个角落里面,十几个火盆在熊熊的燃烧,升腾出一缕一缕的暖气,充斥着整个大堂,显得暖和。
公孙瓒头戴玉冠,身披一件虎皮大袄,魁梧的身躯安坐首位,左右两侧,案桌坐下,十几个文臣武将席地跪坐。
堂下,一文质彬彬的少年站立,身躯挺拔,目光随意。
“江东孙权,冒昧来访,拜见前将军大人。”
孙权进入蓟城之后,并没有住在客栈,而是在蓟城的驿站下榻,在驿站之中,他仅仅是恭候的半天的时间,就等来的公孙赞的召见,然后他没有带护卫,独自一人,一袭锦袍,无畏无惧,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府邸大堂,落落大方的向着首位之上的公孙瓒,躬身行礼。
“坐!”公孙瓒目光凝视着这个少年,心中暗叹,此子大方得体,年幼却非凡也。不过他却面无表情,惜字如金,仅仅只是淡淡的伸手,道。
众目睽睽之下,孙权没有丝毫胆怯,当然,他也不会客气,很自然的顺着公孙瓒指着位置,直接的坐下来了,只看到案桌之上摆着佳肴和一壶已经热好的酒。
“仲谋,昔日讨伐董贼,虎牢光之下,某还曾经与你父亲跟并肩,也算是交情匪浅,某与汝之父亲也算是同辈,今日就托大,喊你一声贤侄,如何。”公孙瓒面容微笑,目光看着孙权,淡淡的道。
“此乃仲谋之荣幸,公孙叔父昔日之勇猛无敌,激战虓虎吕奉先之豪气,侄儿如今依旧历历在目。”孙权也在微笑,轻声的恭维道。
“哈哈哈,过奖了,某虽然有几分武力在身,但是比不上吕布这等猛将,勉强能一战吧。”公孙瓒很得意,哈哈大笑,他言语虽然谦虚,实际上得意。
吕布,公认的天下第一武将,能与天下第一武将交手,对于武将来说,是一种荣誉,虽然他最后是落荒而逃,但是也算是交战十几回合。
“父亲常说,叔父乃是天下难得的强者,只可惜江东和幽州,南北有隔,未能及时来拜访,在仲谋心中,叔父向来为是仲谋一直以来敬佩,今日,仲谋在此敬叔父一杯!”孙权目光微微眯起,举杯而道。
“哈哈,文台兄本来江东猛虎,武艺也是天下难得啊!”
公孙瓒目光闪亮,同时举杯而道。
两人仿佛一见如故,公孙瓒对孙权的戒心很快就放下了,你一杯,我一杯,谈天说地,尽是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这么一个宴会,就这么一下午就过去了,一直到这个宴会的最后散席,孙权和公孙瓒,谁也没有谈论正事,堂下的十几个公孙瓒的文臣武将都看糊涂了。
“真是一个小狐狸!”
一直到孙权离开大堂之后,公孙瓒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双目之中已经有一丝的醉酒般的迷离,低声的骂道。
“守孝,汝从孙仲谋这个少年身上,你看出的什么来的吗?”公孙瓒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看着身边的一个青年,问道。
这个青年一直坐在他的手侧之处,很安静。
“父亲,某只是看出来你们好像比较投缘。”青年挠挠头,他看到什么,他只看到一大一小,在喝酒,然后互相的恭维对方。
“哼,你真是一个榆木脑袋,守孝,你武力算是不错,不过脑袋和孙仲谋相比,差的太远了,这一路,孙仲谋都在试探我,我也在试他,结果,这小狐狸比为父还要精明。”公孙瓒冷声的道,这青年是他最出色的一个儿子,公孙续。
不过和孙仲谋相比,公孙续就有些不足了,这让他有些羡慕孙坚。
“父亲,不会吧,他不过还是个少年,能和你交锋?”公孙续微微有些惊异。
“主公,这个孙仲谋虽然还不到弱冠之年,但是气度非凡,好沉得住气啊!”这时候,谋士关毅面容有些阴沉,走上来低声的道:“不过看出来的,他不仅仅想要结盟,所求的恐怕不简单啊。”
“方图,你说,他求什么?”
公孙瓒眯眼。
“有点难猜,不过应该是和辽东有关。”关毅沉吟片刻,低声的道。
……
“该死,谁说公孙瓒只是一介有勇无谋的匹夫啊,这老东西可精明了,真是沉的住气。”这时候,驿站之中,孙权抱着一个木桶,大吐特吐,有气无力的道。
“公子,你没事吧?”
潘璋轻轻拍着孙权的背脊,让他舒服一点。
“被灌了一肚子酒,能没事吗?”孙权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几乎都吐光了。
“公子,公孙瓒乃是北地武将,烈酒御寒是经常的事情,你和他喝酒,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潘璋苦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