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寒风凛冽。
金陵城今日下了一场几十年都罕见的鹅毛大雪,天际之上,层层的雪花漫天飞舞着。
白皑皑的一片,如景如画。
城中的大街小巷,屋顶路面都堆积着一层层的积雪,让金陵城看起来十分的唯美。
这一场寒风大雪并没有让这座恢弘的吴国都城变的萧瑟起来,反而让它显得更加的喧嚣,更加的热闹。
南方和北方是不一样。
好像辽东人的眼中并不喜欢雪,下雪就代表的寒冷,在这个年代,因为冬日的寒冷,多少辽东人会活生生的冻死。
所以北方人人不喜欢冬天。
但是雪,在南方人的眼中是十分罕见的,代表的意义是美丽而纯洁。
如此规模的一场大雪,在南方,在金陵,恐怕百年难得一遇,在加上如今已经是接近的新年时节,迎新去旧,家家户户准备过年,一个个小孩子都兴高采烈的的在打雪仗。
……
糜家大宅。
“君侯,有事情汝可以派人来传呼一声便可,怎么劳烦汝亲自前来。”对于一大早就仅仅是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大宅的孙权,糜竺的心中有些惶恐。
“子仲,今日某家有些特别的事情找汝!”
孙权一袭虎皮大袄,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然后轻轻的拍拍身上的溅落的雪花,不在意的道:“而我刚好想要出来走走,看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唯美雪景,就顺利进来看看了,不过你这宅子不错。大气而不庸俗!”
糜家,从徐州而来,强大的根基底蕴,加上糜竺的商业才华,如今又有江东商会这一个舞台。它已经成为的吴国第一的商户。
富可敌国孙权做不到,但是糜家能做到。
糜家的大宅在城西,靠近秦淮河,规模比东侯府还要大,而且布置要精致,小桥流水。假山亭阁,十分的雅致,不像一个商户之家,倒是有一种世家的底蕴。
一间屋子的布置和主人品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糜竺的品味不错。此人虽然只是一个商户,但是饱读诗书,风度谦谦,做起事情雍容大方。
“呵呵!”
糜竺听到孙权这话,倒是没有遮遮掩掩,微微一笑,反而有些得意,道:“这大宅子当初可花费的糜家的不少金饼。某打算把这里作为糜家世世代代传下去的祖宅,自然要布置的精细一点。”
“人的一生就是吃住衣行,如果有能力。自己住的地方弄的好一点应该的。”
孙权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个方面,不过他还是对糜竺稍微的提醒了一下:“不过有些方面,该收敛还是要收敛一下。”
“君侯,是不是某做错了什么?”糜竺心中微微一惊慌,急忙的道。
“你没做错,只不过树大招风了。如今能影响整个吴国经济,富可敌国的江东商会太过盛名。反而招来麻烦了!”
孙权叹了一口气,道。
“麻烦?”
糜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瞳孔猛然的收缩,急忙的问道:“君侯,如今的商会一直都按照朝廷的律法而行事,到底有什么麻烦?”
“钱太多的,有人就会眼红,如今朝堂之上,财政出的问题,讨伐鲁国的时候,将士伤亡巨大,有一笔数目庞大的抚恤金发布出来,所以盯上的江东商会!”
孙权坦然的说的出来,他相信以糜竺的聪明已经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这是大王的意思?”
孙权说的这么详细,糜竺自然明白了,他有些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然后深呼吸的一口气,面色依旧的有些难看,轻声的问道:“是强征?还是……”
“他们的意思是只是借!”
孙权撇撇嘴,然后的道:“江东商会没有触动吴国律法,如果他们强征的话,会让朝堂落下话柄,无论是朝堂还是大王,都是要面子的。”
“借啊?”糜竺松了一口去。
“不要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有借未必能换,如果朝堂硬要拖欠你们钱,难道你们还敢去向朝堂要债不可!”孙权提醒的道。
“但是既然朝堂开口了,也就是大王开口,我们不能拒绝,这个数目到底多大呢?”糜竺想了想,咬咬牙,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果决,问道。
“子仲,你还真的打算借给朝堂啊?”
孙权闻言,有些无语,冷声的道:“你可要想清楚,皆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如果长久下去,你打算把江东商会当成朝堂的提款机器吗?”
“君侯,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大王既然已经下决心,我们商会还能不从吗?”
糜竺闻言,面如死灰,有些煞白,最后无奈的道:“只要不伤到江东商会的运转,某当是破财挡灾!”
“就怕你这财都破尽了,这个灾难也未必能挡住!”孙权摇摇头,双眸之中有一抹深邃的寒芒。
“可是君侯,如果我们不借,恐怕不仅仅是江东商会遭难,连你也被受到牵连!”
糜竺听到孙权这一句话,心中一骇,急忙的问道。
要知道,朝堂开口,就是孙坚开口,他们的确有理由拒绝,但是惹怒的孙坚,是得不偿失的,即使是孙权也可能因此受到牵连,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子仲,这个事情,我已经想出来了一个解决的方案,可以江东商会躲过这一劫,不过江东商会一定要配合!”
孙权眯着眼,道。
这才是他的目的,之前说的都是铺垫,吓唬一下糜竺而已,毕竟如今的江东商会他已经放手了。有影响力,但是没有绝对的决策力。
想要成事情,还要用点手段。
“君侯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