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
定阳城。
匈奴左王刘豹身披虎皮战甲,意气风发的站在城墙之上,目光看着整个城中的吴人战战兢兢的俯首在自己的马蹄之下,他感觉到异常的兴奋,仿佛此时此刻他已经已经征服了整个中原。
“救命啊!”
“放过我,放过我!”
“你们别杀我!”
“这是我们家的粮食,我们家就靠着它活着了,你们不要抢去!”
“我们的军队呢!”
“大吴的军队在哪里了!”
“为什么我们的军队不来救我们!”
匈奴军将士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凶残,他们全城收缴粮食,掠夺人口,糟蹋妇女,烧杀抢夺,整座定阳城,上万户的百姓,哀嚎声和凄厉的呐喊声,不断的在天空之中回荡。
而这一切,却让刘豹这个匈奴左王异常得意,他兴至勃勃的看着这一切。
一路南下,一开始这一股匈奴铁骑是小心谨慎了,就算破城之后,也是悠着点,抢点粮食,抢点人口,理所当然。
但是当他们接二连三的攻破了一座座城池,却没有遭遇到吴军的反击,潜藏起来了野性爆发,就如同小鬼子侵华一样,有些杀戮是会上瘾的。
他们只要攻破一座城池,就开始毫无人性的到处烧杀掠夺,夺取粮食,夺取人口。
而刘豹,他就是希望自己的兵马有着这一股凶劲头。
此时此刻的他,正是意筹满满。
吴军的羸弱和不应战,让他更加的得意。
他如今已经彻底的相信了呼厨泉的话,吴军在中原大战之中伤亡惨重,根本没有恢复战斗力,如今正是匈奴王庭的一个大好机会。
这个机会同时也是他刘豹翻身的机会。
只要他能在这一战之中掠夺足够的人口和粮食,他就能重建一个新的申屠泽部落,扩大自己的实力,不必要如同现在一般,卑躬屈膝的尊听呼厨泉的命令。
自从申屠泽部落被呼厨泉率兵拿下之后,他就只能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匈奴左王。
虽说他依旧掌控兵权,比去卑这个匈奴右王好一点。
然而他并不满足。
他是刘豹,昔日匈奴第一部落的首领,他是要成为匈奴王庭最高贵的大汗,而不是一个小小左王,他不甘心诚服于呼厨泉之下,他必须要翻盘。
“左王大人,西边发现了吴军!”
一个匈奴斥候从城下迈着急躁的步伐,走上城头,禀报说道。
“吴军?”
刘豹闻言,不禁的眯着了铜铃般的虎眸,嘴角之上扬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我已经等的很久了,他们来的真好,我们匈奴的勇士也该见见吴军的血了,报我们昔日之仇!”
一路南下,他也算是杀的性起,倒在他屠刀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对东吴本来就敌意很深。
杀吴人,无论是吴军还是吴朝百姓,他都感觉兴奋。
他刘豹本来是匈奴王庭之中最有实力的首领,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罢免呼厨泉这个大汗,掌控整个匈奴王庭,可最后他却失去了申屠泽部落,败给了呼厨泉。
这一切都是因为东吴的插手。
昔日的并州大战,若非吴军从中作梗,他是不会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申屠泽部落。
失去申屠泽之后,他虽然依旧掌控数万匈奴铁骑,但是已经是无根浮萍,根本无法和手握弹汗山,受降城,申屠泽的呼厨泉对抗。
他本意欲投靠曹魏东山再起,借助魏军之力,夺回匈奴的一切,奈何曹魏也败亡在的东吴之手。
最后他只能黯然的返回大草原。
但是却失去了申屠泽部落,他率领的数万勇士就等于无根浮萍,最后只能苟延残喘的投靠呼厨泉这个昔日的对手,成为了一个只能听命匈奴大汗的左王。
这一切都是因为吴军的出手,才导致的局面。
他对大吴朝,对吴人,对吴军将士,多时恨之入骨。
所以当呼厨泉意图南下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打赢了,而且愿意率领十万铁骑为先锋南下东吴的北州之地。
他亲自率领匈奴十万铁骑,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的锋芒,唯一能挡他数日的,只有在那个黄沙小镇上的三千吴军。
可那股吴军让他杀了一个底朝天,一个不留。
他自然变得越发的自信和张狂起来。
在他看来,吴军也不过如此而已,挡不住他的十万铁骑。
“吴军有多少兵马!”刘豹虽然张狂,但是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在战场上,他还是很小心了,他沉声的问道。
“禀报左王大人,我们远观其营帐和炊烟,这股吴军兵力估计只有两万不足!”斥候汇报。
“区区两万兵马,也敢与我为敌,他们是活腻了,我就成全他们,来人,立刻传我王令,让阿古勒部和铁蛮部集合,然后随我出击!”
刘豹双眸之中杀意炽热,猛然的大喝:“此战我要一举灭了这股吴军,给中原吴朝一个好看,屠其将帅,夺兵为奴,收缴他们的兵器,吃掉他们的粮食,扬我匈奴之威!”
“扬我匈奴之威!”
“扬我匈奴之威!”
如同刘豹一般,自信满满的一个个匈奴大将感觉到兴奋,不禁的仰天长啸,杀意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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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阳城西郊。
飞虎军团第八军主力在距离定阳不足二十里地方扎营下来。
军长张绣站在山岗最高地方,手握望远镜,目光凝视着前方定阳城,定阳城的天空之上,一缕一缕的青烟,可见城中恐怕已经是被蹂躏的一遍。
他的神色不禁有一抹阴霾:“攻城也没胜算,在引诱他们出来,更是难以纠缠,匈奴铁骑,平原之上的冲锋之力太强了,除非守城,不然难以对抗!”
“军长,刘豹如果有理智的话,定阳城应该是他最后的目标,收缴了定阳的粮食和人口,他肯定准备撤回去了!”|
第八军参谋长很年轻。
他叫夏侯衡。
昔日在幽州之战之中投降吴军的夏侯衡,夏侯渊长子。
“得打一场!”张绣微微眯眼,沉声说道:“必须拖住他们,拖到吕司令和徐司令的主力背上,要是让他们在这时候掉头返回,越是往被,他们就越是如鱼得水,毕竟北面地形宽敞,利于骑兵发挥,却不利于我们围剿!”
“可打起来,我们这点兵马很容易就会被吃掉的!”夏侯衡道:“第十六军还需一日时间,才能赶来汇合,两个军的兵力加起来,也许能拖延一下!”
如今的局面是,匈奴铁骑主动,吴军却有些被动。
匈奴铁骑向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拿下了所有主动权,吴军顾忌太多,主场作战之下,必须要兼顾百姓,这等于给他们加上了一道枷锁。
“军长,匈奴军出城了!”斥候营长匆匆来报:“距离我们不足十五里,来的很快!”
“他们有多少兵马?”
“最少五万铁骑!”
“打一场吧!”张绣看了一眼夏侯衡,沉声的道:“不战而逃,太过于伤士气和军心了!”
“嗯!”
夏侯衡斟酌一番,道:“那就打一场,不过适可而止,不许恋战!”
“我有一个想法!”
“军长请说!”
“这里是一个陡坡,合适骑兵冲锋,在这么冲下去,骑兵战斗力增加五成,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绣的思绪越来越清晰:“我打一场就跑,但是匈奴骑兵在后面追击,我肯定跑不出去,这就要看小王河了!”
“第二师第三师是步卒,小王河周围是芦苇荡,合适埋伏!”
夏侯衡眼眸划过一抹精芒:“他们追杀你们,一定得意洋洋,意气奋发,正是大好机会,我们一弓箭远程伏杀,一轮伏杀之后,我们迅速从河流撤兵,他们是骑兵,无法渡河,这是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