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白璐冲她笑了笑。
于是老幺真的放下心来。
老三跟孙玉河已经呛上了,为了表现必胜的决心,开场第一口,两人都直接对瓶吹起来。
皮姐一直盯着老三的状态,脸跟着皱到一起。
一瓶进肚,酒瓶放下,两人均坐了下来。
“可以啊。”孙玉河也抽出一支烟抽。
又拎出两瓶酒,孙玉河挑挑眉:“继续?”
老三无谓地说:“继续呗。”
两人在那喝得热情高涨,皮姐倍受鼓舞,凑过来小声跟白璐聊天。
“我说三儿可真行啊,艺术家的女朋友就是不一样。”
说着说着,皮姐撇着嘴,“那大刘别的不行,抽烟喝酒倒是全给老三教会了。”
白璐静静看着,过了一会,忽然低声说了句:
“老三喝不过他。”
皮姐疑惑,“喝不过?为啥,我看差不多啊。”
白璐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脸色、呼吸、充血程度……一个人能不能喝,其实一瓶就能看出来。
两瓶酒下肚,许辉开了口。
“慢点喝吧,不要太急。”
孙玉河混迹酒圈多年,也看出老三的量来,正自觉良好,扭头对许辉道:“别的听你的,喝酒的话你个外行就别插手了!”
许辉这么一说话,皮姐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许老板,之前你在学校里说有事跟我们说,什么事啊?”
“哦,”许辉也想起来了。
“想问问你们周末有空么。”
皮姐回答:“有啊,干嘛?。”
许辉:“想不想出去玩?”
老三和孙玉河也停下了。
孙玉河:“玩?”他好像没被提前打招呼,“上哪啊?”
“哪都行,最近天气没有那么热了,旅个游怎么样?”
许辉看着四个女生,笑着说,“我请客。”
一说请客,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了。
“请客?去哪玩?”
“你们挑。”
“能出杭州么!?”
“当然可以。”
“噢噢噢噢噢——!”
皮姐使劲晃白璐,那目光和力道,暗藏的话简直呼之欲出——
全是你的功劳啊!
老三喝了酒,更为放开。
“带亲属行不?”
孙玉河瞪眼,“别得寸进尺啊!”
许辉抬眼看她,“男朋友么?”
“对。”
老三探身,眼睛半眯,声音低沉,好像神婆一样。
“许老板,带鸳鸯容易结情缘的。”
许辉没喝酒,却也微醺。
“好。”他低声同意。
皮姐马上说:“那我也带!许老板,带两对肯定比带一对结得结实!”
孙玉河忍无可忍。
抽了几瓶酒,码成一排,放到对面四个女生面前。
“带带带!带什么带!能干完了这些再说带!”
真的硬生生地一人塞了一瓶。
老幺实在不能喝,被白璐拿过来,“我替她喝吧。”
许辉对白璐道:“喝不了别勉强。”
皮姐在旁边挑眉嘎巴嘴。
饭桌到酒桌,质变的开始。
老三已经有点醉了,皮姐也因为刚才的一杯酒脸颊通红,孙玉河战斗力不减,一瓶接一瓶地打开。
傍晚时分,白璐觉得老三差不多了,把她手里的酒瓶拿下。
“别喝了。”
老三晕晕乎乎,“没事……”
皮姐给老三拉下去,白璐转头看向孙玉河。
真是酒壮人胆,孙玉河直直地回视她,脸上虽变色不如老三明显,但也散着热气。
“换你?”
“换我。”
孙玉河点点头,他们面对面站着,与刚刚跟老三喝酒时气氛完全不同。
孙玉河表情严肃了一点,掐着腰,沉下一口气。
“来吧。”
刚要拿酒,白璐说:“天色不早了。”
孙玉河一顿,看向她,白璐与之对视,道:“不如咱们速战速决?”
“怎么个速战速决法?”
白璐朝他后面抬抬下巴,孙玉河回头,知道她指得是什么,有点犹豫。
“藏着的是什么?”白璐语气轻松,还带着点笑意。“红的还是白的?”
孙玉河盯着她,冷然道:“都有。”
白璐挑挑眉,“拿来呀。”她又拎了一瓶啤酒来,“这个就当漱口了。”
孙玉河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她明显是懂一些刚猛的喝法。
脑子莫名一抽。
孙玉河也不知道被什么激起来,直接把后面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瓶酒。
果真如他所说,一红一白,都是烈性酒。
许辉终于伸出手,拦住要开酒的孙玉河。
“不行。”他又看向白璐。“不能这么喝。”
可惜不管白璐还是孙玉河,谁都没有回应他。他们相互对视,好像拉满的弓箭。
拿来大杯,红白一比一兑好,旁边又启开一瓶啤酒。
老三在一边打了个酒嗝,“卧槽,三中全会啊……”
孙玉河举起杯子,咬着牙。
如果该说什么的话,现在就是时候了。
自己兄弟年纪轻轻,被老天爷翻来覆去折腾个透,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步。虽然不知个中情由,但他知道,这一定跟面前这个女人有关。
他不想因为他,让他们之间有隔阂。
深吸一口气。
“白璐,我要跟你道——”
“歉”还没出口。
耳边一声脆响,手上一次轻颤。
孙玉河回神,自己的杯已经被白璐碰过了。
她看他一眼,一语不发地仰起头。
白璐喝酒不豪情,软绵绵的,跟她平时很像。
如果捏住鼻子,不闻酒精味道的话,光看画面很容易觉得她是在喝汤。
孙玉河不甘示弱,举杯就灌。
辛辣的混合酒入肚,咽喉一截如同火烧,刺激得脑中神经一跳一跳,瞬间热汗淋漓。
虽然白璐先喝,但孙玉河速度快,两人几乎一起放下杯子,然后便夺来旁边的啤酒,一饮而尽。
许辉看着看着,坐回凳子里。
孙玉河前面已经喝了不少,灌这波有点勉强,喝完之后头重脚轻,手扶着桌子,额头上的血管根根分明。
“你——”孙玉河眼球充血,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白璐。
这样一顿喝完,白璐的呼吸也明显重了,她凝视着孙玉河,“我怎么。”
孙玉河咬着牙,指完她又指了指身边的人。
“阿辉——”
白璐面色不变,“他怎么。”
孙玉河的眼睛里渐渐泛出水光。
酝酿了半天,皮姐和老三在旁边等得不耐烦,冲他喊一嗓子:
“大老爷们能不能给个痛快的!服不服!?”
情没来得及流出,莫名其妙的笑意又涌上心头。
孙玉河一屁股跌回凳子,使劲揉了揉脸。
“服。”
瘫软着仰头,长叹一声。
“真是操了……我服还不行么……”
皮姐跟老三一个对掌。
战斗告一段落,转眼间一群人又玩了起来。
天边洒着余晖,红得像醉了的美人脸。
白璐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接通电话。
她接电话的声音很小,吵闹的室友听不到,喝得欢腾的孙玉河也听不到。
“吴瀚文。”
抬起眼,只有对面坐着的许辉,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