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祖父赧督宓原为西戎之地的昆莫,于中原交往密切,曾有中原落魄士人和能工巧匠在其帐下听用,后赧督宓与犯边月氏人作战,战殁,南王之父列矫弥尚年幼,长与匈奴冒顿单于麾下,成年后借兵复国,后继昆莫之位,当时由于月氏人阻隔,断了于中原往来,为族人发展,特派遣南王与三十余伶俐之人,与文帝元年,分赴汉匈两地求学,南王去汉地,并经大鸿胪引荐,先拜晁错为师,虽受其辱但也小有所成,在长安时结识司马衷,由其引荐拜隐于黄袍山的张良弟子汉中人鸿图为师,习得汉家精髓,在黄袍山与墨家传人著隙结缘,习得中原战术技击之术。文帝四年匈奴右贤王于西戎联合攻击河西月氏之地,月氏人西迁,随后西戎亦西迁与原住塞人立乌孙国,消息传至南王时已是文帝十年,南王拜别鸿图与著隙,西归,在路经汉中郡时,曾遇卜算上师司马季主,占有一卦,‘成大业需得吴越之人,命中必有奇人助师,卒于山裂之中,与德惠及千代’,西归继承戎玉兹,后昆莫赐封南王,为乌孙三王之首,还有北部金山的的塞王,中部的馄王。南王待你我如此皆因司马季主之卜。”好陌生的名字,欧阳轩从没听过,也有点糊涂,看牛奶还没开,又问道“赧督宓昆莫,可还有其他称谓?”,“在继昆莫前,原称阿尔金,贤弟何以问这个?”,“在下,曾听家师说过一个阿尔金和苏干姐妹的故事,还有把龙泉剑,不知可否由此事?”,“哈哈,贤弟果然对西域了如指掌,确实有,列矫宓昆莫即是大苏干之后,你所得那把圣刀与那把龙泉剑同来自天外陨石,龙泉剑由先秦时汉人铸造,苏干姐妹投湖后,就不知所踪”(阿尔金和苏干湖是哈萨克民族的一个古老传说,去过甘肃阿尔金山和大小苏干湖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故事,但在哈萨克的阿肯弹唱里说的和旅游景点的故事不一样,这里就不描述了,想知道的可以搜一下,文中的两个昆莫的名字用的是当地民间流传的书籍和传说整理,与张骞在史书上的音译的难兜靡和猎骄靡都是一个人,明显张骞的用的音译有歧视嫌疑)。
这时羊奶煮开了,欧阳轩在小种茶饼上取了一小块放入锅里,然后用刀子不停的搅拌,煮到汤汁完全融合成灰红色,、停火,沉淀后,小心的倒了两碗,每碗都放了点酥油,韦征一碗,自己一碗,“请韦兄品尝一下在下手艺,常年食肉,属阳补,还需阴物互补,来尝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也不客气,端起碗,慢慢的品尝这醇香的奶茶,似乎回到了当年翻越浪塔时在牧民的毡房内品茶的时光。韦征品尝了一口,频频点头,一碗奶茶喝了有半个多小时,欧阳轩又烧点水,泡了点红茶,更是让韦征赞叹连连。
茶还没喝完,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有个女人的声音用哈萨克语“汉家神人在哪,我要见汉家神人”,韦征眉头一皱,起身出门,欧阳轩也跟着出去,没办法不出去,自己到这里才一天,就有人登门求见,怎么也得看看。在门口站着一个戴红锥帽,红衣袍的十五六的年轻女子正要试图通过门口兵卒的阻拦进来,韦征和欧阳轩一出来,立即俯身行礼,韦征挥退军卒,问道“那孜古丽,你来这里何事?”,“尊贵的主事大人,请您让汉家神人救治我的白狼”,说完泪眼涟涟的看着韦征和欧阳轩。“贤弟,这位是呼图部落头人长女,自幼走失,在这狼塔山中由一只白狼养大,在她八岁的时候由族人发现带了回来,那只白狼一直就在他毡房周围活动,这九年来这只白狼成了周边部落的神物,呼图头人毡房,隔几天就会多出山羊等动物,极通人性,从未见其伤人和牲畜。”“有如此神兽,我自当尽力,不知白狼现在何处?”,“那孜古丽,白狼在哪?公子已同意救治”,“谢谢,尊敬的汉家客人,你是昆仑神派来的使者”,说完那孜古丽转身向后跑,一会儿工夫,三个士卒抬着一头雪白的狼来到了门口。欧阳轩赶忙上前仔细的检视察看,这头狼毛色雪白,看那个头要比大型的哈士奇要高大很多,估计站起来背部能到欧阳轩的腰附近,肚子鼓鼓的,前腿肩胛处有道伤口,肌肉外翻,血已经干了,在用手一摸,可以明显摸到前肢上端骨折,断骨已经错开。肚子能摸到几个硬硬的块状物,那头白狼一直闭着眼睛,呼吸也有些微弱。应该是被大型猛兽击伤了前肢,有可能还怀了崽。这个难办了,医人,欧阳轩可以说那是职业,但这犬科动物,还是第一次皱了皱眉头说道对那孜古丽用哈萨克语说道:“我试试吧,你把它抬到一个毡房里,我去取器材。”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回头对韦征说道:“我尽力而为吧,医人还行,这医狼还是第一次”,“那就劳烦贤弟了,所需尽管提,虽然今日南王去了天鹅湖,但他也一定会感谢贤弟”。
欧阳轩回到自己的帐篷,从包里拿了一瓶抗炎药,一套没用过的外科急救包,把上次用过的器械也带着,还带了头灯,拿出平板电脑,查了查犬科解剖学和生理特征,还好血液钠含量和人一样,可以用生理盐水。欧阳轩有些心疼,盐水又少了一袋,急救包现在还能救治八个人。钻出帐篷,那孜古丽就已经站在外面,见欧阳轩出来,拉着就跑向了不远的毡房。那头白狼被放在毡房中间两个案几拼凑的台子上面,看来是有人指点过的。欧阳轩跪坐在台前,摸摸前肢断处,“去弄两个窄的木板来”马上吩咐到,马上就有人开门出毡房。打开急救包,这头白狼可能怀有小崽,不能打开胸腔探查,只能保守的骨折固定,清创缝合,消炎。掰开嘴用头灯查看了一下,没有血迹。转身问那孜古丽:“它受伤多长时间了?”,“三天了,三天前,它瘸着腿走到了毡房跟前的,前天还能走动,吃东西,昨天就不动了,阿爹昨天晚上回去,说有个汉家神人救好了扎兰朵殿下,我今天就来了”说话的时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希翼的目光。靠,差点忘了扎兰朵,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睡醒起来就直接找韦征去了,还没来得及看看扎兰朵,希望他运气好吧。听那孜古丽这么说,欧阳轩判断这头狼应该是外伤引起感染了。这就好办些,打开抗生素瓶子,按无菌流程兑好药,用上次用过的手术刀在一只耳朵上和创口面上,把毛剔净,在耳缘处找了个明显的静脉,然后酒精消毒等一套流程,熟练的把静点的针尖插进静脉,速度调慢。然后用外科包里的针线把创口消毒清创后逐层缝合了起来。取木板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把木板放到案几上,就在那傻看。欧阳轩拿木板比量了一下,抽出短刀切削了两个合适的形状,又叫来两个人,让一个人把住前肢关节处,另一个把住前肢上部,然他们用力拉,欧阳轩用手摸着断骨处一点点地移动,等完全复位,那头白狼哼了一声,身体抽动一下,但呼吸明显加强了。又摸了摸有没有鼓起的地方,才用两个木板夹住断点两侧用纱布缠紧,全弄完,液体下去才一点点,把那孜古丽叫过来,教她把狼嘴张开,用水擦拭舌头,干旱地区就这点好,用水降温速度很快。用纱布把挂点滴的耳朵固定了一下,就算完事。忙活完,开始收拾器械,那孜古丽走来又是一个深深的俯礼,“感谢您,昆仑神的使者”,还没等她说完,欧阳轩道“你要是感谢我,就让毡房内的人忘了今天看到的”。“好的,尊贵的使者”,小姑娘一转身用极其严厉的口吻和恶毒的言语让这些人发毒誓。其实屋子里加上欧阳轩,韦征也就六个人,剩下的那三个人还是那孜古丽的奴仆侍卫。“白狼怀了小崽了,估计在有一个月就能生了(这些是欧阳轩刚比对犬类怀孕周期计算的),等那袋子里的水没了叫我”,欧阳轩指了指生理盐水的袋子。那孜古丽向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收拾完东西,又去看看白狼,呼吸有点见起色,那三个奴仆,轮流擦拭狼舌头。“在观察一段时间吧,等太阳落山时,如果呼吸正常了,那就应该能活下来”。说完也不理会那孜古丽,转身拿着器械出了毡房,回到帐篷里,放置到背包里。
休息了一下,又回到了韦征的房子,韦征正在那品味自己刚弄得红茶,“不知扎兰朵现在如何了?”,坐到原来的位子问道。“已经能进食了,不再发烧,现在由他的族人照看”,“外面那些楼兰和车师国的人来这里做什么?”“为了你那把圣刀而来的,瀚海的圣物落入汉家手里,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南王因已许下了赏赐,又不能收回,无奈只有去天鹅湖别院暂躲一时”,“他们来的够快的,这才一天多,楼兰人都知道了”,“西域之国都是相互渗透,有的小部落其实就是另一个国的内应或代言者,现在来这里的都是代言的一些小部落,等过几天,各国就会派使者前来”。“那把刀,小弟倒是不想用之,不知派往金山寻红陨石之人是否能找到”。“这个贤弟请放心,南王派出的是亲信,自会办妥,汉人工匠业已派人去请,所需炉台正派人在呼图河边搭建,煤石现正挖掘之中,南王是重义之人以贤弟之功,断然不会亏待与你”。“请韦兄转告南王,不必为此纠结,此刀这就归还”。
回到帐篷,取出那把宝刀,送至韦征处,一阵推托之后,韦征收下刀,然后差人报信与南王。欧阳轩又去看了看扎兰朵,看上去还算不错,稍微有点低烧,又拿出几粒红霉素片,交待服用方法后,就转身去看白狼。
那袋盐水还有一大半没输完,呼吸还算平稳,加大了输液速度,又留下几粒红霉素片,告诉那孜古丽,一次一片,一天三次,拌在食物里喂进去。那头白狼一直用眼睛看着欧阳轩,从给他处理伤口断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看,欧阳轩摸了摸狼头。转身出了毡房,已是黄昏时分,各个毡房前炊烟四起,在夕阳的照射下,是多么美的一幅图画。赶紧回帐篷,翻出相机包,爬上了最近的一处阳面山脊,把这难得的美景尽收于中。“炊烟金乌残阳斜,牧道牛马蹋歌声,知君归,清杨红柳肉正熟”一首自己当年在穿越狼塔时即兴写下的词节选一部分脱口而出,“好词赋,贤弟文采不输前人”,韦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看到欧阳轩的相机,虽是很好奇,但从不问。到现在为止欧阳轩所接触的人里,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很强,原来想着又藏又掖的,现在没必要,看到那孜古丽和他的仆人看到欧阳轩的手术器械,头灯、输液袋一点也不吃惊,也不问。其实也很正常,21世纪社会上的普通老百姓对新鲜事物很容易接受,只有那些专家和那些卫道士才会站出来批判一番,然后等普及了在接受,就像如果一个外星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可能你会尝试和他交流,而不会像那些唯物专家们要研究前因后果,在没结果的时候,都会认为是闹剧,自己的这次穿越所经历的五维空间,如果回到那个时代,公布出来,那些人还不得把自己看成疯子一样。
“韦兄过奖了,闲时无聊的卓劣之作而以。这山川美景霎是让人陶醉,一篇词文应景而以,如有纸墨,还想挥毫一番”,“墨倒是有,这纸为何物?”“一种用于书写的工具而已,等回汉地,造出来,与韦兄送些来”,“如此,谢过贤弟。”,“走吧,时候不早了,去吃晚饭吧,明日贤弟可自行在这山中闲逛,我已命人为贤弟裁了一身汉服,明日即可穿着,毕竟贤弟这身装扮,在西域尚可接受,在汉地必被认作异人”,“谢过韦兄,走,去吃晚饭,明日把那些个山羊处理掉吧,看着头疼”“就依贤弟所言,确实多了些,容易引狼”。
晚饭是在韦征房子内进行,就是一些羊奶、野菜和黑面馕。对于欧阳轩来说吃什么这些无所谓,只要能量和营养供应充足就行。吃完晚饭,又和欧阳轩闲聊了一会儿,天还没黑,回了自己帐篷,换了内i衣裤,换掉现在穿的黑灰色的冲锋衣,穿了另一套军用迷彩服穿上,把衣物放到早上那个陶盆里,带着头灯,在小溪边洗起了衣服,有双大眼睛从欧阳轩进帐篷开始就盯着他看,欧阳轩也察觉到了,但没去管,这里有军卒把守,安全的很,“是你杀了铁热烈?”“是的”,“我阿爹说,你很厉害,三个转身就杀了两个护卫和铁热烈”,欧阳轩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那孜古丽,微微一笑,“傻姑娘,哪那么容易,只是他们离得远,没看清楚罢了,白狼好点没?”
“好多了,能吃东西了,哦,忘了告诉你,那个水,我来的时候已经没了”,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才说,“带我去看看”,把正在洗的衣服放到盆里”,端着就跟着那孜古丽向白狼那个毡房走去,等欧阳轩赶到,液面已经快到安全阀了,赶紧拔掉针,收拾好所有东西,回到自己的帐篷,归类放置好。又重新回到小溪边把剩下的衣服洗完,那孜古丽一直就那么陪着,也不说话,等洗完衣服,天已经黑了,“回去吧,傻丫头,你的白狼会好的,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抓羊了。等白狼下了崽,别忘了给我两个”,“好的”,说完转身就回了那个毡房。欧阳轩回到帐篷,喝了点茶,看了一会儿平板上的书,就沉沉的睡去”,半夜时分,他听到了山脊上的狼嚎,头探出帐篷,看到那头白狼坐在毡房前面,单脚支地,那孜古丽就在旁边抱着狼头蹲在旁边对着远处山脊回了一声狼嚎,不是很豪气,接着白狼也仰头嚎了一嗓子,明显声音很弱,欧阳轩拿出相机换上70-800的头,对着山脊扫描了一圈,月光下,一只银灰色,颈部毛很长的狼就站在树影下,旁边还有很多狼,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孜古丽抱着白狼回了毡房。树影下的那头狼,也转身和其他狼走远了。为欧阳轩站岗的一个兵卒对欧阳轩说道:“那个白狼的传说是真的,那个狼群是保护着呼图部,别的部经常会受到狼群攻击,唯有呼图部这九年来一次没有,那头白狼刚出生就被狼群抛弃了,后来是那孜古丽的母亲捡到快要死的白狼,一直喂养长大,十五年前的春天被头人放生到了狼塔,第二年冬天铁热烈袭击呼图部,那孜古丽的母亲被铁热烈杀了,那孜古丽那年才三岁,仓惶中被一名族人抱着逃进了狼塔,后来发现那个族人冻死了,就再也没看到那孜古丽,直到九年前,她的族人在呼图河山谷里看到她和一群以巨大白狼为首的群狼在喝水,族人奉献了三头羊,驱走了狼群,费了很多办法,才把那孜古丽带回了部落。从那以后那头巨大的白狼,一直在呼图族周围活动”,从不伤害呼图族人和他们的羊群,甚至有时候白狼会带着狼群为他们看守羊群,以前只是传说,今天真的就看到了,真是昆仑神的安排”。(哈萨克白狼的传说有三个版本,我选用了我当年在狼塔穿越时听到的当地牧民流传的最可信,也是可能存在的版本,而不是另两个其他地区流传的神话版本)。“一切都是天注定,就像是我来到这里一样”,“是的,是的,要不是最贵的客人您来到这里,铁热烈可能还会活着,我的家人还会提心吊胆的生活”。“我睡了,你们继续,注意露水”,说着拿出两个火腿肠,去掉皮,递给两个站岗的兵卒。“吃点东西,驱赶寒冷”,“谢谢您尊贵的客人!”两个人深深一个俯礼。回到帐篷内,拿出平板电脑,把刚才听到的故事和这两天听到的故事,记录了下来。然后睡去。
第二天,又向那孜古丽询问了一些白狼的故事,她说的和那个兵卒的差不多,只不过她告诉欧阳轩,白狼以前是那群狼的头领,银灰长毛的狼是他的儿子,是现在这个狼群的首领,白狼失去首领位置后就一直在呼图族周边生活,和一头饥饿的棕熊搏斗时受了伤,它的儿子昨天是过来看看它,让它回到狼群,它没同意。“你能懂它们说什么嘛?”“尊贵的客人,我们呼图人经常说:只要用心去感受,就会感到道你平时感受不到的。狼的表情和人一样,只不过它们内心更强大,更容易看穿本质,更执著。狼的语言虽然单调,但内容却很丰富”。一番颇有哲理的解释,让欧阳轩顿感一惊,没有继续问下去,又看看白狼的伤情,伤口处已经结痂,又把夹板紧了紧,看着那孜古丽喂他吃了混着药物的羊肉。才拿着外科换药的器具去给扎兰朵换了药,那个那孜古丽非要跟着,也就由着她了,等换完药,重新缠了纱布,两个人在那聊得火热,话题也是那头白狼,等欧阳轩出去了,她们还在那有说有笑的聊。欧阳轩又去和韦征询问了哪里有好木材,打算制作一套好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