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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敞欣然接受,虽然皇族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文王殿下出身军旅,对粗粮还是能接受的,只是一根玉米棒啃着麻烦又不雅观,他吃了一口,见其他人都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放下。
东平侯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文王殿下觉得尴尬,他忙招呼下人将剩下的煮玉米给众宾客分发下去,一人一个。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吃煮玉米,举着一根喷香的玉米看来看去,虽然甜甜的清香诱人,但这东西外观奇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有那喜欢尝新鲜的吃货率先张开嘴咬下去,却咬住了玉米芯,差点把牙咯掉,丁瀛哇地大哭起来,闹得其他人更不敢吃了。
苏妙差点笑喷出来,丁瀛自从吃了那碗茶羹牛肉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她笑着拿过他手里的玉米棒,折断成两半,指着露出来的玉米芯对着他笑说:
“芯不能吃,啃外面这个。”
丁瀛直直地看了一会儿,猛地抓过去,放到嘴边大口啃起来。
回味和回甘也是第一次看见玉米,正在那里研究着该怎么吃,听了苏妙的话恍然,也将玉米折断成两半,这才发现原来这种作物中间是带芯的。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即使明白了这东西该怎么吃也不愿意张口,先不说这东西看起来有些粗糙,在粮食上她们更习惯食用精细的碧粳米,再有像玉蜀黍这种东西她们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当众放进自己那一张樱桃小嘴里去的。
苏妙却是个例外,她已经好些年没吃玉米了,很怀念这种味道。
“这玩意儿真的好吃吗?”苏婵盯着手里的玉米,眉毛皱了皱。
“好吃。”苏妙回答,啊呜咬下一口,咀嚼着,眨巴了两下眼睛,“就是煮过头了,有点老。”
“不是有点老。”回甘牙都快咯掉了。只吃了一口就搁下了。
苏妙一个人吃的正嗨,不经意抬眼,却见东平侯正盯着她瞧,把她瞧得直不好意思。转头去看,自己身后没别人,确定了东平侯是在看自己,便看着东平侯眨巴了两下眼睛,示意他有话直说。
东平侯呵呵一笑。很突然地问:
“姑娘觉不觉得这样一根玉蜀黍中间有那么大的一颗芯,有点浪费,能否有什么法子把它做成吃食?”
苏妙一愣,笑着反问:“侯爷你干吗问我?”
“我之前也看过姑娘比赛,觉得姑娘在吃食上有很多独特的想法,再加上姑娘在看见这玉蜀黍时并不吃惊,像之前见过似的,所以我才有此一问。不瞒姑娘说,玉蜀黍日后主要是想用在军中,方便运输。也容易储存,只是这芯子上是一大浪费,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有个法子废物利用减少损失?”
苏妙一愣,没想到他是为了军粮向她打听,一个侯爷在对她说话时竟然如此谦逊,倒是让她推脱不能了:
“既然侯爷是认真问,哦也就认真答了,我先说一句,做厨师的人在看到一样新食材时片刻之后就能根据经验弄清楚它的大致做法,这是身为厨师最基本的技能。像玉蜀黍的芯人吃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也不算浪费,就算是军中也需要能烧火的东西,这个可以拿去烧火,另外做成肥料对改善土壤质量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还有就是,把芯子开水泡一两天,没有开水就多泡几天,之后磨成细末熬成稠粥的样子,晾凉,然后……”
“然后就能吃了?”东平侯接了一句。
“是喂马。”苏妙说。顿了顿,又道,“这玉蜀黍在运送之前先晒干,这样可以节省空间,也更方便储存,叶子不用扒,运到军营里之后脱粒给人食用,叶子和芯子可以喂马喂牛喂鸡,喂什么都行。说到脱粒,先把玉蜀黍掰成两半,再把刀子插进芯子里,左右晃动把玉蜀黍震开成几块,再脱粒时就好剥了。玉蜀黍可以煮可以烤,脱粒之后可以烧菜可以煮粥我就不说了,还可以磨成粉做面蒸各种面食,馒头、窝头、饼,都可以做。”
“这么说,有这一样,人和马就都齐备了?”低沉的嗓音传来,苏妙望过去,梁敏走过来,身后跟着依旧垂着头的林嫣。
“可以这样说。”
“如果真是这样,只要今年开始在国内推广大面积种植,过个三五年,军中粮草这方面应该就能缓和过来了。”梁敞看着梁敏说。
梁敏点了点头。
“不单是军中,照苏姑娘的说法,玉蜀黍在百姓家也有多种用处,只要朝廷加以引导,百姓就一定会争相种植这种作物。”东平侯欢喜地说,眉眼带笑望向苏妙,“苏姑娘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心怀坦荡,知无不言,若日后真能按照姑娘所说运用上,姑娘也算功劳一件。”
“在吃的问题上,我是专业的。”苏妙笑容可掬地说,笃定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傲,顿了顿,续道,“侯爷是武将,是保家卫国之人,侯爷问我关于粮草这样严肃的问题,我自然要尽力回答,若是敷衍以对,我自己心里就先过不去了。”
东平侯一愣,不由得换了一种眼光去打量她,见她高挑挺拔,安然若松,虽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子却隐隐透着一股洒脱的英气,与普通的女孩子略有不同,听说这只是一个平民家的姑娘,然而置身在一众权贵中非但没有失色,反而很受瞩目,不禁点了点头,笑道:
“姑娘能有如此胸怀,虽身处在繁花似锦中,却还愿意为边关的将士费心,真是难得。”
“我只是把我想到的说出来而已。想来即使我对侯爷说了,新作物送到军营,军营里的伙头兵也未必会做,如果侯爷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做法写下来给侯爷,等要用的时候侯爷交代下去就行了。”
东平侯大喜,忙说:“那就有劳姑娘了。”
“苏姑娘可否给本王一份?”梁敞紧接着问,粮草素来是军中的重中之重,如今粮库存粮不够,军中人口又多。作为主帅对粮草问题自然是愁白了头,如今终于得到了解决之法,凡是主帅没有不高兴的。
“当然可以。”
梁敏干咳了两声,被回甘带的他本来想叫苏妙“弟妹”。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尴尬了一下,才说:
“姑娘也给我一份吧。”
“好。”苏妙应下了。
“什么嘛,父亲,不过是一个粗糙的都能伤了舌头的作物。父亲、文王哥哥和敏哥哥为何会如此重视,真真好笑!”丁兰见苏妙竟然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大出风头,火冒三丈,嘟起嘴巴,愤愤不平地娇嗔道。
“你懂什么?”东平侯严厉地训斥,“兵与粮乃是国之根本,你现在的锦衣玉食都是地里的农人辛苦种出来的,你现在能肆意玩乐不用担心危险全是边关的将士替你守出来的,都这么大了还如此糊涂,枉为父平常教育你。即使你是女儿家无法为国分忧,至少一个“德”字不能缺少,苏姑娘才比你大几岁,你看看人家,比你懂事多了!”
丁兰自幼备受宠爱,哪里受过这样的责骂,委屈得红了眼眶,咬住嘴唇,就快哭出来了。
梁敞知道东平侯的训斥其实是在帮丁兰圆话,笑道:
“兰妹妹还小。舅父也别太苛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