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郡主的脸刷地绿了,只是还没等她发作。苏娴已经从容地站起来,上前一步,带着苏妙客客气气地见了礼:
“民女给凌柔郡主请安。”
凌柔郡主的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不过因为这识时务的请安,她的脾气缓和了些,定定地盯着一脸恭顺的苏娴,又看向只会跟风的苏妙,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绷着脸沉声质问:
“听说你们手上有文王府的同行牌子,你们是从哪偷来的?”
苏娴仿佛料到了她会这样问。也不意外,依旧笑容可掬地回答:
“郡主这话说的好难听,怎么能是‘偷’,奴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可能去文王府偷东西,这牌子自然是文王殿下送给奴家的。”
“我不信!文王殿下凭什么把文王府的牌子送给你!”凌柔郡主瞪了她一眼,作为雍容华贵的大家闺秀,她对苏娴这种教科书级的狐媚子打从心底里厌恶,就像过敏了似的。
苏娴闻言,也不尴尬。反而略带一丝羞涩,摸了摸嫣红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笑道:
“凭什么?呵呵呵,郡主还是个姑娘家。有好多私密的事奴家也不好对郡主说,只是这男人啊,只要你把他伺候舒坦了爽快了舒畅了,那个时候你向他要什么他都会给,别说只是一张通行的牌子了,这就是男人啊。”
凌柔郡主的脸刷地涨红。她虽是没出阁的姑娘,年纪也到了能够无师自通一些事的时候,闻言脸胀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瞪着苏娴,心中暗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郡主是来吃全海鲜宴的吗?”苏娴笑吟吟地询问,看起来十分殷勤,可是语气一点也不殷勤,这客套做的十分不专业……
她流于表面的恭敬话让凌柔郡主听着十分别扭,总觉得她越是恭敬越像是看不起自己似的,她面色发冷,不理会苏娴的问话,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卑贱之人说话,她冷冰冰地呵斥道:
“本郡主看上这间包间了,你们两个人给本郡主滚出去!”
本以为这两个人会仗着穷人的骨气对她义正言辞地指责一番,那样她就可以将刚刚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趁机好好教训她们一顿。
哪知姐妹两个人再对视一眼,同时客客气气地说了句:
“郡主请满意。”
一点没有犹豫地退了出去。
太没骨气了,凌柔郡主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于是没能得到成就感满足的凌柔郡主越发恼怒,她不打算放过她们,于是转身站在走廊里,盯着已经离去的姐妹俩的背影,勾着嘴唇,充满了嘲讽,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冯娘子,本郡主记着百奎楼只有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女眷才可以进出吧,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百奎楼竟然让两个卑贱的庶民进出,坐主子们的地儿,用主子们才能用的菜肴,如此不严格,让两个贱民在本郡主的眼皮子底下晃脏本郡主的眼睛,你们这百奎楼的生意还想不想做了,要不要本郡主禀告父王,像你们这样连客人的背景都不知道筛查的酒楼还开着做什么,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周娘子骇然,一脸失措地看了看凌柔郡主,又看了一眼闻言顿住脚步的苏娴姐妹俩,焦急地道:
“郡主息怒,这二位姑娘前头是验过牌子的,所以……”
“验过牌子怎么了,别说验过也有可能是假货,就算是真货也不一定是她们从什么地方偷来的。再说,你们不嫌两个卑贱无知的庶民碍眼,本郡主可见不惯,放这两个东西进来脏本郡主的眼睛,你们这是成心想让本郡主不自在,是否?”
“不敢不敢,郡主息怒!”周娘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叠声地说,但是她打从心眼里不愿意得罪苏娴姐俩,虽然没见过这姐俩,但是通过刚才她也能猜到这姑娘肯定是文王殿下的相好,周娘子是个过来人,知道相好的力量也是很惊人的,再说别看现在是相好,万一日后转正了,不说侧妃,就是最后成了一个夫人,那也是相当金贵的,更不要说日后万一诞下子嗣,那就是“前途不可限量”了,“不可限量”的人周娘子是不愿意得罪的。
周娘子在犹豫。
凌柔郡主因为这犹豫勃然大怒,才要发作,就在这时,一个脸孔绷得像棺材板,颧骨高高干净爽利,一看就是个厉害嬷嬷的中年仆妇带领两个相貌普通气质却很好的丫鬟出现,那中年仆妇径直走到凌柔郡主面前,一脸严肃地说道:
“郡主,公主说此处是大家用膳的地方不是郡主家的花厅,公主吩咐郡主不要再嚷,赶快回孔雀阁去,别再惹事,否则公主决不轻饶!”
凌柔郡主十分想顶一句“一个后娘而已,少管我”,可是她不敢,她虽然憎恨她的后娘,可她的后娘是当朝公主,是父王心尖上的人,她的命运还捏在她这个后娘手里,所以她不敢反抗,或者说还没到反抗的时机,于是她虽然满心的不愿意,却还是头一甩,步履僵硬地走向孔雀阁。
严厉的中年仆妇这时候脸色才微微缓和,冲着苏妙和苏娴客客气气地见了半个礼,才带着两个丫鬟离去。
苏妙和苏娴知道这是公主身边的人,于是匆忙回了礼。
“公主就是景阳长公主吧?”苏妙小声问苏娴。
“还能是谁。”苏娴哼了一声,无论是对景阳长公主还是对凌柔郡主她都没有好感,“像站在墙角的周娘子一扬下巴,“你!我让你找个清净点的地儿,你这找的是什么地儿,清静没有半点,我这小命都差点被你保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