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宫。
梁敞赶到无极宫门外时,梁敕和梁敖已经等在无极宫外许久了。跟着等在宫门外的还有薛贵妃带领后宫几个份位较高的嫔妃。
无极宫的守卫很森严,虽然人数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气氛在不知不觉间越发凝重,让人忐忑不安。
无极宫的大门紧闭,即使想要进入,也被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以“皇上有令,无论是谁来都不召见”为由拒绝了。
梁敕打听到御医院的御医都在无极宫里,虽然知道有御医在医治,可还是觉得不安心。偏偏父皇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无极宫,钱德海又在宫殿里一直没有出来,他连个能询问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突发的心疾到底医治到什么程度了。他等在殿外,心急如焚。
一群人在无极宫外从早上等到晚上,虽然偶尔会有御医院的低官阶御医出来跑腿,可是不管谁问话,那些低官阶的御医仅仅是匆匆行了一礼就跑走了,哪一个都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是他们又不敢擅闯无极宫进去一探究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下午的时候,太子的侍卫张俭来了,匆匆走上台阶,来到梁敕身旁,沉声回报道:
“殿下,奴才去了七殿下的草庐,七殿下说,他已经被皇上贬为庶民了,没有资格再入宫。”
梁敕闻言,青筋暴跳,勃然大怒:“你再去告诉他,父皇贬了他可没不认他,别说他被贬为庶民,就是他被变为一堆灰他也是父皇的儿子,现在他的父亲突发心疾,他不说立刻过来探望,反而说了一堆废话,岂有此理!他要是还不来,绑也要把他绑来,就让他跪在无极宫外面,老老实实地向父皇请罪!”
张俭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梁敖和梁敞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梁敕怒极。
天黑的时候梁喜终于回来了,轿辇在石阶下还没有停稳,她已经从轿辇里跳下来。她穿着平民女子的家常衣服,可见回宫之后她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直接赶来了。她从下面快步跑上来,一把抓住梁敖的双臂,慌慌张张地问:
“二哥,父皇怎么了?怎么会突发心疾?父皇到底怎么样了?”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声音颤抖地追问,上气不接下气。
梁敖皱了皱眉,低声回答:
“你别问了,小声些,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了,无极宫里始终没有消息。”
他说着,往从上午时就一直跪在无极宫门前的朝臣身上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魏穆还在告病?”他悄声问梁敞。
“据说病得已经起不来身了。”梁敞悄声回答。
“阿味呢?”梁敕往梁喜身后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回味,蹙眉,问。
“阿味哥哥叫我先来。”梁喜回答,顿了顿,凝眉,低声问,“八叔的事可是真的?八叔真的坠下青檀峡下落不明,阿敏哥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的问话让梁敕、梁敖和梁敞都皱紧了眉,他们谁也没有回答她。
兄妹四人离主队伍很远,薛贵妃带领一帮嫔妃站在另外一边,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可薛贵妃看见在梁喜说完话之后,太子等人均露出凝重的表情,她立刻开口,教育梁喜道:
“云萝,别闹你哥哥们,过来乖乖的站着,一会儿见了你父皇,好好的跪下来请罪。”
梁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动。
薛贵妃见她不听话,长眉皱的更紧,还要再说,就在这时,无极宫的大门终于开了,钱德海送御医们出来。老太监的脸色虽然青白交织不太好看,但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这样的表情落入大殿外人们的眼中,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