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理她就不要理,也不必给她面子。”婉宁说道,“这两个月府里肯定会比较忙乱,你除了上学之外便乖乖留在院子里,别跟其他人一般见识。”
“女儿知道的。”自从阿玛定下婚期之后,多少人想要看额娘的笑话。如今额娘病着,琥珀姑姑为了让额娘安心养病也有心不让她外头人的非议。但是那些背地里说自己额娘坏话的人,瑚图里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明知道自己阿玛对额娘感情不变,那些人还一副恶心的嘴脸,真是可恶。
富察家也开始忙个不停。阿尔达打听到廉郡王府的主院已经许久没人住,一应的家具都得重新打造,木材倒是在指婚之后就开始准备了,只是他们还得等内务府送来主院具体的大小尺寸才能请匠人着手打造。倒是其他嫁妆都备得差不多,西林觉罗氏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得耐着性子替富察氏准备。富察氏生母留下的嫁妆、玛嬷给的嫁妆以及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宝贝都用红木箱子给装好锁上小锁贴上封条,嫁妆单子写满了一张又一张。
“内务府今天派人来丈量主院的大小了,估计是要给富察家送过去,也好叫他们准备打家具。”琥珀让两个小太监把绣架摆在婉宁跟前,“刚才陈喜又来说,温恪公主定于三月出嫁,还请主子准备好添妆呢。”
“皇上说是要亲自送温恪公主出嫁的,那岂不是御驾又得到塞外去?”婉宁问道,“爷也去吗?”
“陈喜倒没说,只道皇上点了十三贝勒伴驾。”琥珀仔细观察婉宁,见她并没有因为刚刚自己的禀告而变了脸色,才说道。
“到底温恪公主也是十三贝勒的同胞妹妹,皇上点了十三贝勒一起送嫁也是理所当然的。”婉宁的身子虽然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胤禩还是不放心,寻常府里的事情都交给管嬷嬷料理,唯有此次温恪公主出嫁的大事,还得婉宁出面准备添妆的东西。翁牛特部离热河行宫不算远,康熙如果巡幸蒙古还能时常叫温恪公主过来伴驾。
“温恪公主跟十公主的身子都随了敏妃,素来娇弱,我记得最近新配了一些养身的丸药,去取来四瓶添上。前阵子底下的门人又给爷孝敬了一盒红宝,你让人去银楼打造一套金镶红宝的头面来。”婉宁想到上一辈子温恪公主跟额驸虽然感情深厚,可惜天妒红颜,温恪公主在诞下一对双胞胎之后便力竭而亡,年不过二十二岁。
“我记得南边的铺子送来了好几匹鸳鸯长安跟瓜瓞绵绵花样的料子,不如也给温恪公主送些过去吧。”琥珀提议道。鸳鸯长安寓意夫妻和谐恩恩爱爱,瓜瓞绵绵寓意子孙满堂,看着就吉祥。
“也好。”婉宁顿了顿,同意了琥珀的说法,“我拟一份单子给你,你去准备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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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在六月初才返回京城,而府里已经开始为继福晋进门而张灯结彩。不过胤禩有意节俭,并没有像直亲王娶继福晋时那样大排筵席,只按照最基本的制度让内务府的人去操办,这样的行为也让府里的人明白,胤禩对续娶福晋一事并不上心。
到了成婚前一天,富察家便派人将富察氏准备的一部分嫁妆跟新打造的家具给送过来,陈喜等人忙着将富察氏的嫁妆放置好。婉宁依旧绣着那副福寿延年图,一点都不理会外头的骚动。齐佳氏等人读来刺探过,也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六月十六日,天大晴。婉宁称病没有出席婚宴,只听琥珀说富察氏出嫁时红妆十里,外头也是热闹得紧。她听着外边隐隐约约想起的唢呐声,一晚上都没合眼。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得用桃红的胭脂掩盖住脸上疲惫的神态。
富察氏穿着一身大红色绣石榴花葡萄纹的旗装,脸上带着新嫁妇独有的羞涩,跟在胤禩身后走了出来。
“时候不早了,请诸位侧福晋、庶福晋还有格格给福晋敬茶。”富察氏的陪嫁嬷嬷林嬷嬷说道。她是西林觉罗氏另外派来的。见胤禩跟富察氏脸色尚佳,便直接开口道。
话音刚落,富察氏就微微蹙起了眉,但并没有开口阻止。
婉宁心平气和,似乎并没有因为林嬷嬷的催促而恼羞成怒。富察氏跟胤禩坐在一排可能没注意到,她却瞧见了胤禩因为林嬷嬷突然开口而沉下来的脸色。据她所知这位林嬷嬷不是从前富察氏惯用的乳嬷嬷,想必跟富察氏也不亲厚。这样没头没脑地赶在主子前头说话,也不知道是富察氏有心为之,还是她自作主张了。
等所有人都敬过茶相互送了见面礼,几个孩子也上来见过嫡母。不同于瑚图里、弘旺跟弘昕那样善于收敛脸上的表情,宜尔哈明显对这个嫡母很是抗拒,富察氏有意给她亲近,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给躲了过去。
胤禩也只当看不见,打发了所有人出去后,陪着富察氏沉默地用完早膳,便离开到书房去。皇子大婚有三天婚假,是给与福晋培养感情所用,胤禩这样做明显是对富察氏有些不上心。富察氏知道肯定是方才林嬷嬷多嘴惹恼了胤禩,只能目送胤禩离开,心中却已经有了要将林嬷嬷架空不让她插手自己的事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