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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金色的沙丘绵延起伏,没有尽头。
热气像波涛一样涌动。
程迦双手被绑在背后,腰上拉着绳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沙漠里。
她像泡在开水里的鱼,走到哪儿都逃不过一片沸腾的热气。偶尔吹来的风也是热的,身上的汗冒了又蒸发,蒸发了又冒。
她有时反抗不肯走,彭野在前边拉着绳子扯一扯,她又踉跄着走几步,慢慢前行。
她曾尝试过赖在地上不动,但彭野够狠心,拉着绳子在沙地上拖,拖她一身的沙。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程迦头晕眼花,有些无力地扭了扭腰,摇绳子。
彭野感应到了,回头看她:“怎么?”
程迦扭过身去,把背后的手给他看,说:“我不跑了,你给我解开。”
彭野哼笑一声,不为所动地转身走。程迦板着脸站在原地,过会儿被他一扯,继续前行。
程迦无奈地仰头望天,天蓝得让人发热,阳光刺眼,满世界都是金灿灿的。
彭野走了几步停下,把绳子缠在手上,说:“喝点儿水。”
程迦说:“我自己喝。”
彭野走过来,把瓶口对上她嘴边。程迦别过头去,不说话。
彭野盯着她脸看一会儿,一脸嫌弃:“你脸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抬手去摸,是汗出来的盐混着风沙。他大拇指揉揉,给她扑下来。
程迦后退:“要摸把绳子解开了摸。”
“那就不摸了。”彭野嗓音闲散,看一眼她干枯的嘴唇,把水递到她嘴边,“喝水。”
她垂着眼皮瞥那瓶子一眼,说:“你给我把绳子解开,我自己喝。”
“不解。”彭野微微眯了眼,带着点儿警告,凉淡道,“你喝不喝?”
程迦抬起眼皮,也淡淡地骨气道:“不喝。”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几秒。
彭野突然笑出一声,很痞,道:“你不喝,我可就用嘴喂了。”
程迦:“下流。”
“你有脸说我下流?”彭野要笑不笑,“你说说,你见过比你下流的没?”
程迦:“没见过。”
他把水递给她。
她扭头。
“真不喝?”彭野挑起一边眉毛,带着笑意咬了下脸颊。
“那我可就喂了。”他刚准备抬起瓶子喝水,
程迦:“喝。”
彭野笑笑,把瓶子递到她嘴边。
程迦凑上去,嘴巴不经意微微撅起来。他把水瓶抬高,她背着手,不太自然,伸着脖子慢慢喝进去一些。彭野忽然觉得他在喂一只小动物。
她的脸被晒红了,沾了层薄薄的细沙,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清水渐渐润湿她的唇。
彭野看着,觉得停下不走反而更热了。
她喝饱了,仰了仰头。
彭野把水瓶收起来,拧好,转身走到前边,又开始拉绳子。
程迦:“我真不跑,你把我松……”
彭野:“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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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分钟,程迦觉得体力快被抽干时,身后响起驼铃声。
不远处的沙丘上,有人骑着一头骆驼走过来。
附近荒无人烟,最可能是去老大爷那个村子的,程迦道:“或许同路。”
彭野抹一把脸上的汗:“可以搭骆驼。”
程迦说:“你赶紧把我解开。”
彭野还是那句话:“不解。”
程迦:“过会儿让人看见,以为你是绑架犯。”
彭野斜她一眼:“不用你操心。”
骆驼走近了,它还拖着一辆小木板车,车上堆着枯黄的野草。
彭野招招手拦下骆驼主人,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问了问,果然顺路。对方热情地邀请他们上后边的木板车。
他看到被捆着腰肢的程迦,稍稍好奇。
彭野把绳子一扯,程迦一个趔趄,撞到彭野身上。
彭野说:“我媳妇儿,不听话乱跑。抓回去收拾收拾。”
“哦……”汉子笑起来,黑黑的脸挤成一朵花儿,问,“长得真白,是外面买来的吧?”
“可不是。”彭野两三下爬上高高的草垛,程迦缚着手,不好爬,他弯下腰,把她提起来往垛子上托,语气也稍稍吃力,“10头羊换的,还不听话,老往外跑。”
程迦拿眼角冷冷看着他诓。
汉子赶了骆驼往前走,乐呵道:“10头羊也值当。外边的姑娘脾气是倔,但那身子又软又水灵,睡着舒服。”
稻草车在沙丘上摇摇晃晃,彭野躺在上边,整个人也跟着晃悠,他瞥一眼程迦,似笑非笑:“睡着是舒服啊。”
程迦一脚踹他腿,他抬脚躲过去,笑容更大。
草垛上,杂草在飞。
骆驼上的汉子又道:“抓回去把她关屋里,摁炕上多干几次,让她生个娃,有了娃就不得乱跑了。”
彭野扭头看程迦,见她板着脸,便没应汉子的话了。他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让她侧躺着,拉起帽子遮住阳光,声音很低,问:“不累么?”
程迦没做声。
彭野轻声说:“睡一会儿。”
程迦闭上眼睛,微微皱了眉,天气太热,浑身都黏腻。
前边,西北汉子赶着骆驼,“喲”地一嗓子,敞开喉咙就唱起了歌,
“第一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妈妈,把饿(我),打了那两锅盖,
第二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