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优美的凤目望着夏初菡,目中是一片坦诚真挚,缓缓道:“我并没有觉得你像她,或许最开始的时候,觉得你很面善,但之后的相处,我并没有觉得你像哪一个人。
也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隐约想到,不过说起像,还是婵媛更像妹妹的母亲多一些,而你,”他亲了亲夏初菡的唇角,“这里最不像。”
夏初菡怔怔地听着,说道:“那你觉得,我有可能是你的妹妹吗?”
江含征闻言失笑:“你觉得呢?”
一年一年的找寻,早已让他不相信什么奇迹,上天会给他这样的巧合吗?他看中的女子,正好是他要找的人?
他微微摇头:“不管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你是我真心爱慕的人,我想与你在一起,我找了妹妹这么多年,还会继续寻找,只是我的妻子会是你。
我想父亲会体谅我的。”
我的妻子会是你。
只用一句话,只用一句话,便让心跳如鼓,甘心沉沦,永生永世。
她眼中蓦然浮起泪水。
他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我想娶你,等我们回了官署,我就准备婚书,待一年的巡察结束,我们回到京城,就举办婚礼,好吗?”
她心神颤动,睫毛细抖,脸上红晕浮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温柔而缱绻的厮磨,他低头吻住了她。
接下来一段时间,夏初菡过得甚是悠闲,难得地身边既没有鬼魂也没有案件。
每到一个地方,江含征便给她买好看的男装或女装,或是自以为有趣的物件,最初,她是拒绝的,可是江大人的好意岂容拒绝?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然后他去县衙或府衙巡察,而她则留在驿馆消磨时光。
难得安静的时光,她便抓紧时间看书或练字,顺便打听一下画中君的踪迹。
对此,书男孩给她的回答是,甩给她一大堆画中君布置的功课……
以至于,每次巡察归来的江大人看到她伏案苦读的身影,都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太欠,让自己未来的小妻子宁愿对着厕纸也不愿看自己……
如此这般,回到巡按官署时都已进入腊月,真真是准备过年的节奏了。
只是江含征万万没想到,巡按官署中会有一位不速之客在等他。
马车刚到大门前停下,便有一位家丁惊喜地跑过来,喊道:“大人,真的是你,你可来了,太夫人来了好些日子了,说再等不到你,就要回去了。”
江含征愣住,而后对夏初菡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先去见母亲。”
夏初菡点点头,心中有些紧张,很怕当面见到这位未来的婆母,她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一行人进了官署,便看到一位美妇人迎了出来。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优美的凤眼极具风味,如果不是有江含征这么大的儿子比对着,单看外貌,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年龄。
可以想见,江含征的美貌来自于哪里。
江含征上前便要叩拜请安。
美妇人扶起他,笑道:“你也是有官身的人了,在外不必拘礼。
你大舅父六十岁大寿,给他贺完寿便顺便拐到你这里来看看,谁知竟没见到人,正打算要回去呢。”
江含征道:“儿子在外巡察。”
美妇人点头:“公事要紧。”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里走,待到堂中坐下,太夫人细细地打量着儿子,说道:“许多时不见,你又瘦了,人也显长了些,说起来,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舅舅家孩子们,都快抱孙子了,而你,媳妇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娘也抱上孙子啊。”
江含征“咳”了一声:“儿子尽力。”
太夫人埋怨:“每次都是这句话,你也不想想,你不成婚,你弟弟自然不能越过你成婚,别人家都是子孙满堂,而自己家却两条光棍,你让娘心里怎么好过?”
江含征语含歉然:“是儿子不孝,让娘担忧了。”
太夫人:“别尽说这些没用的话,这次我去你舅舅家,碰到你三姑母,唔,是你生父那边的三姑母,她家云珊还没有许配人家,又和你年龄相当,如果能亲上加亲,娘心里很属意这门婚事,你觉得怎样?”
江含征心中一跳,连忙道:“云珊表妹我见过,前些日子我办理一件案件正好碰到她,说实话,娘,我们不合适。”
顿了顿,又道,“周景臣这个人母亲还记得吗,定州知府,儿子的好友,他曾给儿子介绍过一个姑娘,他的义妹。
姑娘姓夏,芳龄还不到十八,人品相貌均好,儿子因为想到继父的嘱托,没有立即答应,可如果非要娶妻的话,儿子倒更愿娶这个夏姑娘。”
太夫人长久地沉默着,缓缓道:“你父亲......这么多年了,你也算对得起他了,谁知道那孩子现在还有没有活着,你总不能因此就一辈子不娶。
云珊......你既不中意,就先放一放,只是周知府的义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挂上义字的,想来门第都很堪忧。”
江含征:“这位夏姑娘出身书香世家,只是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周兄的母亲偶然见到这位夏姑娘,便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收她做了义女,周兄又介绍给了儿子。”
太夫人沉默一瞬,说道:“既如此,你中意最好,母亲也没什么意见。你年纪也不小了,抓紧时间成婚是正经。”
江含征:“是,只是现在儿子还在巡察中,不宜谈成婚之事,就是回到京城,没有任满三年也不能回老家成婚,不过儿子总会把儿媳妇带到母亲面前的。”
太夫人嗔他一眼:“这样最好。”
江含征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的温良恭顺,而后,把话题扯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