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只炽热的大手透过薄薄的布料化成一股热流袭向全身,沈沫一个抬头就看到蓝卓那一双银灰色的眸子。
“谢谢蓝先生。”她试图挣脱他的大手,无奈他的大手如同胶水般粘着,他的身上又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淡淡薄荷香味,她当机立思,收起方才害羞的表情,坚定地说:“蓝先生,请放开您的手。”
蓝卓面容冰冷地收回手,银灰色的瞳孔里渗杂着复杂的神情,突然伸出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沈沫猝不及往后退一步,撇开头说:“蓝先生,您要做什么?”
蓝卓深情地对上她闪烁的双眼说:“你的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一下。”
沈沫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侧了侧身体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谢谢蓝先生。”
“你看不到的。”蓝卓言语淡漠。
“我可以用镜子,不劳蓝先生。”沈沫越来越觉得古怪,这个神秘的蓝先生到底是来考察博物馆的,还是另有所谋。
“别动,我帮你擦吧。”蓝卓不由分地用手指擦掉脸上的脏东西。
沈沫实在拗不过执着的他,僵硬地站着,任他在自己的脸上擦抹。再一次感受理着他温热的手指,还有唇中呼出的热气,她片刻的分神后,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蓝先生,我带你参观‘汉代女尸’吧,请跟我来。”她一个转身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可以听到身后传来的沉重脚步声。不知为何,她很怕他的脚步声,每一声仿佛都能直戳她的心窝。
世界闻名的‘汉代女尸’对于蓝卓而言无关紧要,他的眼睛朝下扫了几眼,又落到了沈沫的脸上。
“一个人死后如果不能入土为安,反而被当成标本被上千万人观赏,你认为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运?”他一个勾唇,问了很古怪的问题。
沈沫引领许许多多宾客来参观这具女尸,所有的宾客无不对此女尸发出惊叹之声,唯有这个男人不屑一顾,还问了这么个叼钻古怪的问题。
“蓝先生,您问得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偏激了点。”她不知如何作答。
蓝卓向她走近一步,“我不觉得偏激,一个人死后不能入土为安,是一种悲哀,你觉得呢?”
沈沫想了想说:“那要看是什么人。”她的目光落到透明棺里的女尸上,“棺里的这个女人,身前是个贵族世家小姐,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如果不是死后千年尸体不腐,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虽然不能入土为安,但可以被万人瞻仰,一点也不会悲哀,反而是一种幸运。”
蓝卓不想谈这个话题,又靠近她一步,双手背在身后问:“沈沫,你真不认得我?”
沈沫茫然地看着他,黝黑的皮肤,强壮的身体,不可能是卢森堡葡萄园后山上那个皮肤苍白的少年。
“对不起,蓝先生,我真不认识你。”她的眼睛刚刚垂下,蓝卓猛得抬起她的下颌,严肃认真地说:“七年前,古堡旁,你吹着蒲公英唱着好听的歌,我们就这样认识了,难道你忘记了。”
沈沫虽然被她抬起了下颌,但一开始时眼睛始终是垂着的,直到听到他说出的这一句话,她才睁起上眼睑,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他瞧。
他会是那个少年?
“我变化太大了,你认不得我,也不能全怪你。”蓝卓不喜欢博物馆内阴森森的气氛,特别是在一具死了几千年的女尸旁,他更不喜欢,索性拉起沈沫的手走出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