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房子的窗子是坚固的铜铁所造,栏杆与栏杆之间排列得很密,但还是留下一点空隙。窗子有一点高,沈沫踮起脚跟,吃力地往窗户里看,只见里面黑灯瞎火,甚至连方才的哭声都消失了。
放下脚跟,她想方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根本就没有什么哭声。
见房子里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她也不再好奇了,正想回头呢,却又听见了哭声。她再一次踮起脚尖,刚往窗户里探头,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脸,伴随着更加凄厉的哭声让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啊!”她尖叫出声,同时被吓得身体往后倒,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哭声依旧,但她不敢听,死命捂住耳朵,更不敢抬头去看那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
沈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连滚带爬离开房子附近的,只知道几分钟后,她坐在一片草地上,长裙的裙摆沾满了泥土,两只手黑得不像话。她的额头上还冒着汗珠,也不顾手脏,就用手背擦试着额头,这一擦她的脸也脏了。
魂不守舍地回到楼房里正好遇到梅烈,梅烈看到她这一身的狼狈问:“沈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慌乱地编了一个理由,“我在林子里不小心摔倒了。”
梅烈知道她可是卓少的心头肉,掉了一根头发,卓少都会怪怨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妻子。
“沈小姐,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她急切又关心地问。
沈沫只是身上脏罢了,根本就没有受伤,往后退一小步说:“我没有受伤,只是有一点脏,洗个澡就没事了。”
“是吗?”梅烈始终不放心,“我给蓝卓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这点小事都要经动那个男人,沈沫当然是不愿意,她连忙推拒道:“不要打,我没事,真没事的。”
她就是被石头房子里那个鬼脸给吓了而已,尽管现在还心有余悖,但身上确实没有伤,只要上楼好好洗个澡,再喝几杯温水压压惊就好。
“谁说没事。”就在她躲开梅烈,正想跑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抹冷冽的声音。
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色大变,胸口涨伏厉害,她甚至看到梅烈那一张害怕万分的脸。
她不敢回头,她怕看到蓝卓。
只听得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再看看梅烈那张脸,从害怕到惊恐。
蓝卓一边走一边死死盯着她的身上,脸脏,手脏,裙子脏,头发凌乱,这肯定不是摔伤那么简单。
就算沈沫再怕他,但也无法阻止他的靠近。
“伸出手,给我看看!”蓝卓一忙完公司的事就迫不及待赶回来了,可刚一进门就听到她与梅烈的对话,一听说摔倒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有没有受伤。
沈沫很听话地伸出手,他紧紧抓住,从手指,到手掌再到手背,最后到手腕与胳膊肘,他都细细检查过去,在确认没有受伤后才舒了一口气说:“没有受伤我就放心了,你都二十出头的姑娘了怎么还这么调皮,到哪里玩摔倒了?”
沈沫撇撇嘴角说:“只是到附近的林子里逛了逛,不小心踩到石块就拌倒了。”
“这么一摔,就把脸与手还有裙子给弄脏了?”蓝卓对她的话并未百分百相信。
“蓝卓,身上脏脏的,我觉得很不舒服,先让我上楼洗个热水澡吧。”沈沫确实觉得身上难受,她本就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身上就要有一点脏,她都感觉受不了。
蓝卓等她说完拉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却如寒风般扫向梅烈。
“梅烈,不是和你说过,别让小沫乱跑,她现在摔倒了,你如何解释?”他不会把气撒在沈沫身上,但会撒在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