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黯沉的盯着那扇半敞的大门发了会儿呆,湛天丞恍一回神,方才发现眼前早已是人去楼空的景象。
顾不上自责,他忧心如焚,拔腿就朝电梯口的方向追了出去。
可惜等他追出来的时候,发现其中一盏电梯已经下去。
显然她就在里面,他顿时泄气的挥了个空拳。
又气又急之下,他伸手就一阵猛按墙上向下的箭头。
可就算手指都按疼了,另一盏该死的电梯还在楼上一直下不来。
怕再耽搁下去,又会跟她失之交臂,索性也懒得等了,他直接选择了走楼梯。
奈何他所处的楼层太高,等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公寓大门里出来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最后还是没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怅然若失的跌坐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他噙满忧伤和自责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空洞起来,目无焦距的望向了前面某个不确定的方位。
任淋漓的大汗浸湿他俊美的脸庞,也懒得伸手去擦。
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良久,他抬手就往脸上被她扇过的地方再添了一个狠厉的巴掌,忍不住破口骂自己,“湛天丞,你他妈的是疯了还是怎样,好不容易遇到她,你强吻她做什么,你这样跟昨晚那帮禽.兽有什么区别!”
★☆★☆★☆★☆★☆
湛天丞陷在无边无际的自责中的一刻,坐在一辆计程车后座上的唐翩跹,却是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背不停的抹去唇上刚刚那个男人留下的温度和气息。
她好恨!
恨自己没用,居然让连俢肆以外的男人吻了她!
就算眼前她跟连俢肆闹僵了,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来往了。
可她潜意识里,还是会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人。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也不管连俢肆他稀不稀罕,在她心里,她从来都没打算过让除他以外的第二个男人碰,一下都不行。
可是从昨晚开始,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被那个油头垢面差点强.暴他的男人看了亲了摸了,方才还被救他的衣冠禽.兽吻了……
为什么会这样!
……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车子停下来,唐翩跹抬起迷蒙的泪眼一看,才发现计程车居然停在了家门口。
虽然,也许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是她的避风港,至少今天,她还是想称它为家。
前座面目祥和的中年司机递了张纸巾过来,顺便礼貌的告知她,“小姐,您到了。”
其实路上他就挺想安慰她几句,想问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失恋了。
可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怕问了反倒越发刺激到她,索性一直忍着没开口。
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胡乱的往脸上擦了擦,唐翩跹疑惑的闪了闪眸,“大叔,我没说到这里呀?”
司机很有耐心的冲她笑,“你一上车我就问你去哪里,你可能太伤心没搭理我。之后我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又问,你说到这里。”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角,唐翩跹很努力的去回忆,还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看司机大叔的表情,她觉得他应该没撒谎。
不然他又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住这儿。
想着可能是他一问,她就本能的说出了这里的地址。
事实上,除了这里,她还真是没地方去。
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连俢肆的庇护。
自立说的轻松,做起来谈何容易。
到此刻,唐翩跹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没有连俢肆,她什么都不是,什么做不了。
本来想让司机大叔载她去别处,张口的一刻,唐翩跹猛然才记起,手机被她砸坏了,钱包也没带,唯一带的几百块好像昨晚都付了酒钱,现在她是两手空空。
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
至少得先把车钱付了,再做其他打算。
来到副驾驶座的窗外,她弯下腰,很自然的伸手捋起腮边散下来的长发,扬着一张泪迹还未干的小脸抱歉的冲里面的司机笑笑,“大叔,不好意思哦,我出来的急忘记带钱了,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这就进去拿给你。”
司机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下去,正准备问她要是不出来或者跟这家没关系怎么办。
就见她身后那扇铁门突然就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就走出来一个穿着深咖皮衣米白休闲裤的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体态修长,嘴里还叼着根烟。
他单手夹着烟卷,还有一只手悠闲的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点邪气狂放,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就算他大半张脸都被黑色墨镜遮住,依然可以从露出来的地方和整体气质看出来这个男人气宇轩昂身份尊重。
加上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像是保镖一样的人物,越发衬得他气势磅礴不容小觑。
怎么看都觉得这出场方式有点像港产片里黑道大人物的感觉,只看了几眼,司机就被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所摄,心下一阵发憷,不由的就把视线收了回去。
余光有点无语的瞪了一眼车窗外看起来可爱至极却坐霸王车的女孩子,司机拉动手刹猛踩油门,顾不上收车钱,就逃命似的一溜烟的就把车子开走了。
直起身来,一脸错愕的盯着计程车消失的方向看了好几秒,唐翩跹方才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也猜到了身后可能有人,只是不确定是谁。
反正只要不是连俢肆就行,毕竟她现在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看看,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只是不再如之前那般嬉皮笑脸,反而还有点气愤甚至是埋怨她的意思。
——“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等阿肆死了再回来替他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