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总,深夜拜访恐怕不妥吧。”
季璃笑吟吟的看已过十点半去非得上来找人的容承祐一眼,她不得不承认,何小纾这件糟糕棘手的事情,他处理的很好。
所以,人,她不会赶出去。
“季小璃!”
这么调侃的调子,不怕容承祐冷脸给她看?何晚舒有点讶异,他送她回来的,怎么又来了。
明艳的脸蛋含笑,季璃秀眉轻挑,“怎么,需要我腾出位子么?”
“我只是喝杯茶。”
蹩脚的说出借口,容承祐清冷的嗓音很不自在,凤眼深深的看向何晚舒,要她过来。
季璃倏然觉得,她应该给容珏一通电话的!
虽然最近他们闹得挺僵挺怪,可这种时候不得撑下面子,何小纾这丫的,刺激人么!
容承祐不喜欢太过精明的女子。
季璃如是。
他一直认为这女人可能会把容珏咬得太死,可是……容承祐漫不经心的轻笑,“如果你想,可以把位子腾出来。”
假笑了下,季璃读出容承祐眼中的意味,他是在告诉她,容珏,你得真心待着,别跟这玩笑话似的,张口就来。
可何晚纾没心眼儿,看不出俩人之间的情绪,拧了下他,“不许你乱说话了。”
抓住她手,容承祐遂揽着何晚纾下楼,侧头道:“二十分钟后我会把她送上来。”
季璃没听见,容承祐的眼神着实让她想到容珏冷怒的样子,她有错么?
她将自己的心保管在安全范围内,不让别人,包裹容珏在内,抓住一分一毫,为什么都认为是她对不起容珏?
季璃转身找出手机,本欲拨出的电话的手指生生僵硬,停顿了几秒,讪讪将手机搁回桌上。
她和容珏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何小纾比她好很多,纠结一番后能接受,可她不行!
季璃,因为她是季璃,豪门季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人的心很奇怪的,当你露出一个缺口,就等于全部溃堤,修补都来不及,所以她选择和容珏就这么僵着。
大不了,大不了最坏的结果……
望着沉沉的夜色,季璃的心骤然沉在谷底,容承祐,你今晚来做什么呢?
因为一根刺儿!
容承祐背着七年前俩人憾然分手的果,他不能这么冒险,冒险玩一场可能会再次弄丢晚晚的游戏。
车内旖旎,容承祐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话全部倾洒在她颈侧、胸前留下的点点红痕。
“晚晚,找个时间跟我回容家,嗯?”揉弄着她,容承祐冷不丁道出这么句话,如果七年前的事情真的毫无隐藏的摊开,何晚纾,你会再次离开么?
“什、什么?”何晚纾抓住胸前作乱的手,意乱情迷的问他,有点娇软的怒气,明知道,明知道在车里的,怎么还这么过火?
“跟我回容家。”
重申一遍,容承祐掌下的重捏彻底让她记住这句话,不给她反驳的余地,“这周六。”
将她抱在腿上,爱极了她穿裙子见他,嗓音火热沉沉,“不能再拖了,好吗?”
“……好!”
凤眼迷乱的情潮四溢,容承祐重重的侵占他的领土,浓重的喘着,他清楚这样在车里有多么不合时宜。
可是晚晚,我得真实的贴着你的肌肤,摸着你的温度,才会定心!
何晚纾狼狈的吸着稀薄的空气,有种被窒息的错觉,容承祐,这才是容承祐的本性吗?
潜藏在优雅表面下的狂狷、不羁,甚至令人胆寒的尖锐!
来不及细想,一阵一阵心底最深处的酥酥麻麻让何晚纾娇喘连连,耳畔有最火热的呢喃,迷蒙的眼盯着微红的镌逸俊颜,情潮顿时溃散,如入无人之境的钻入每个颤抖的细胞!
……
乍然听闻小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容正源着实愣了下,“阿、阿祐你说真的?”
上次说等稳定了就带回来,他当是他嫌他撺掇婷雅给他,搪塞的借口,这几个月眨眼已过,真准备带人回来了?
他了解阿祐这孩子,死心眼儿,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认真打算将人娶进容家了。
“……爸,这周六。”容承祐淡淡笑,他实在不想等了。
容正源沧桑的脸庞略显讶然,听出他话中的一缕焦急,“我让你二嫂好好准备准备。”
看来阿祐是放下B市那姑娘了,心中微松口气,只是……婷雅那孩子,心思敏感的很,怕是不能轻易这么接受了。
微微笑,容承祐敛眉准备转身离开,恰巧搁在口袋的手机响起,“爸,我先出去了。”
淡扫了眼荧幕,反手轻阖上书房门,容承祐抵着墙,微低着头,“晚晚,你紧张什么?”
昨晚送她上楼就惶惶不安的问,试图装可怜拖延时间,在他冷着脸给出否定答案后哀怨的回去了。
早上七点就来了通电话,这才九点,又来了。
“……我、我真有点紧张了。”从没设想过她和容承祐发展到这么亲近的地步,何晚纾已经忐忑了一晚上了。
容承祐低笑,好听的低沉嗓音如醇厚的红酒醉人非常,“紧张?如果到了结婚的时候可怎么办?晚晚还见不见人了?”
结婚。
何晚纾因这个词儿而羞的将头埋进抱枕里,娇细的音很绵柔,“容承祐,不许你胡说了。”
“什么胡说,法律许可下跟你耍*总比偷偷摸摸来得好,我想每天抱着你,抚摸你滑腻背脊……”
话中宛若带着带着电流,何晚纾骤然背脊一麻,红着脸轻啐,“容承祐,你又不正经!”
叮——
容承祐哂然,嘟嘟的提示音显然彼端的何姓姑娘恼羞成怒了,私下里,他很爱这样*脸皮薄的她,看她红着脸落荒而逃的样子,唔,算得上是一种低级恶趣味吧。
凤眸轻抬,一抹愠光划过眼底,容承祐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薄唇轻抿准备转身离开。
“容、容哥,等等。”郑婷雅不安极了,低声道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我只是恰好……”
“没事。”
简单疏离的字眼落下,郑婷雅懊恼自己总这么没出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牵起话题,刚才,她看见他镌逸脸庞上深深的笑,听见他用炙热的口吻低喃着爱语*彼端的女子。
原来,他不似面上那么冷漠疏离,只是他的火热,是有针对性的!
郑婷雅落寞的站在原地,她甚至听出容哥叫着她名字的声音有多么温柔……名字?
蓦然一惊,郑婷雅想起来了。
“晚晚,晚晚我等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回来?”
讶然捂嘴,郑婷雅心中浮现两种可能,一种令她心伤难耐,一种令她后背生寒,到底,会是怎么回事?
可她希望,是第二种可能。
按耐住心底猜测,郑婷雅惶惶盯着容承祐离开的方向,很久都回不过神儿来。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夏季的尾声旋律正逐渐停止,褚浩然沉静的视线落向沿着透明玻璃滑落的雨珠,一去不复返。
轻搅着杯中凉透的咖啡,小纾,如今连我的约,你都吝于赴了么?
蓦然,雨中小跑的清丽身影让他瞳孔狠狠一缩,跳跃着某种欣喜的小火花,捏着杯耳的手指紧了紧。
“浩然哥,对不起我来晚了,下雨路上堵车了。”
听见娇细的嗓音,褚浩然斯文的脸上深笑不减,“我会等你来,怎么还是跟以前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似的。”
扬手跟服务员要了杯热茶搁在她面前,“快喝。”
淡笑,何晚纾冰凉的小手捧着热茶连连啜饮好几口,热流淌过发冷的身体,好受许多。
“我明天会有一场医学研讨会议要到美国去一趟,下午的飞机,要跟我去转一圈吗?”似真似假,半开玩笑的话。
微愣,何晚纾忙低下头,没料到这么直的开场白,轻扬粉唇,“浩然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护照过期了还没去申办呢。”
而且,她明天得去容家吃晚饭。
冷场了几秒钟。
褚浩然轻笑,伸长手臂摸了摸她微湿的头发,“逗你的,我开会议马不停蹄的哪有时间陪你瞎晃,只是走前看看你。”
明天,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不放手的心未变,可小纾见了容家长辈后,的确更棘手了,所以他想看看。
“说的跟不回来似的,你如果回来我……和容承祐去接你。”顿了下,何晚纾提及容承祐,浩然哥什么心思,她明白,可她已经跟容承祐好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谁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不用,我一个人惯了。”褚浩然低声拒绝,小纾真是变懂事了,知道听出人话中的意思了。
抿唇温柔的笑,褚浩然抚着杯耳,似有若无的试探,“小纾,浩然哥这么骤然回国,是不是打扰你生活了。”
就像八年前他回国之后的那一年。
“……不会。”浩然哥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就好。”
何晚纾心中微微苦涩着,看,谁都没有回到过去的权利,只能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褚浩然看向窗外渐渐停下的雨,斯文的脸上隐含淡笑,小纾,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
经历了国外那几年失魂落魄的日子,我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手上这仅存的温暖他不能松掉,小纾,即使你不喜欢我。
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
何晚纾是在晚上七点到容家的。
容承祐长臂揽过腰肢,捏了捏她软软的掌心,薄唇轻勾,“都到家门口了,还紧张?”
明眸睨了她一眼,何晚纾轻呼口气。
“哎,小婶婶来了啊。”容珏笑米米的出来接人,佯装恭恭敬敬的样子,手掌一展,“您请。”
刚一进容家客厅,一道威严的嗓音传来,“阿祐,回来了。”
“我爸。”
容承祐低声跟她说了句,微颔首,何晚纾微笑,“伯父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们了。”
一一的叫过人,容正源笑得很和善,“当自己家里就好,别紧张。”
“对,以后迟早得是一家人。”容毅见过何晚纾,看见小姑娘有点紧张的样子,怕给人吓跑了。
闻声,容珏妈妈拍了拍郑婷雅的手,从厨房出来,看见被容承祐轻揽在怀里的女子,温柔轻笑,“先坐,我问过阿祐你的口味,特地做了好几道你喜欢的,等会好好尝尝。”
“谢谢二嫂。”何晚纾也不好意思这么坐着,走到容珏妈妈面前,脸微红,“我进去帮你。”
“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躲也躲不过,容珏妈妈轻叹,指了指背对着她的郑婷雅,“大哥的女儿,婷雅,比你大了两岁。”
阿祐都把人带回来了,肯定是要过一辈子的,婷雅不能陷得太深。
“婷雅姐。”
郑婷雅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继续忙手上的事情,原来这就是容哥喜欢的,低声调笑的对象。
可隐约,她觉得这脸孔有些熟悉。
“我听容哥说过你,今天可算见到了。”不好让人难堪,郑婷雅尴尬找寻话题。
容哥?
想起那次电话里娇软的嗓音,何晚纾微愣。
“我是容家收养的女儿,所以没跟着容珏喊叔叔。”
原来她就是容承祐口中‘大哥战友的女儿’,可明明很云淡风轻的解释,奇异的听在何晚纾耳里,却隐约牵扯出一丝爱慕的味道,她,好像对容承祐……
她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容家餐桌上很融洽,容正源心情一好,不由多喝了几盅,严肃的眉眼间微露和善,“晚晚多吃点,你二嫂的手艺很不错。”
看得出来是个面善心好的姑娘,虽然腼腆了点,不过倒是挺得阿祐心的,也好。